之淡道:“大概還需一年光景,這工程就能夠完成,到時蘇州城可就從中上之地變成上上之地。”
說的卻是蘇州城在原來五堰八城的基礎上,重新制定的七堰八城擴水巷的設計方案。
此方案正是王婉之主導設計制定,動工至今歷時五年,當時她才芳齡十五歲,實乃天縱之才,要不然也不會有“獨賢”美名,此次太湖洪災,正是蘇州城初成規模的水利系統才讓蘇州城在洪災中躲過一劫。
王婉之背手邁步走來,儒衣飄逸拂動,雋雋風流沒有女子柔美之風,舉手投足自有一股兀傲獨特氣質。
在案前屈腿而坐,從筆筒內取出一筆,這會看清筆身通體黝褐,卻是一支銅筆,輕輕沾墨,如若拈羽,提筆疾書。
沒一會兒,一封數百字的書信就寫完,王婉之將紙面墨跡吹乾,裝入信函,在函面上寫下“元鏡先生道啟。”
便是元鏡先生道啟這六個字,就足見筆力瀰漫,氣完神足。
女子書法再如何脫變,也難逃婉柔痕跡,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婉之從小用銅筆寫字,她的書法絲毫沒有女子之風,甚至比大多數男子要更加雄渾大氣。
她與元境先生雖素未蒙面,多年書信往來,卻是縞紵之交,這封信乃是向元境先生求教一些瘟疫應對之策,對於蘇州城情況,信中道盡詳情,她雖胸有成竹,也怕有所紕漏,或許應該聽聽好友建議,應該更加圓全。
王婉之寫完,問了一句:“燕語呢?”
御白衣笑著應了一句:“你剛才讓她去傳話,應該沒有這麼快回來。”
“哦,那就再等一等。”
王婉之說著站了起來,又捧書靜讀起來,這會蘇州城內瘟疫肆虐,王婉之不苦思對策,卻捧書而讀,似置身事外,顯得有點怪異。
靜心敏思,急躁難成的道理未必人人都懂,就算懂得也未必能夠做到,這就是王婉之,她的安靜反而能夠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定力。
御白衣看著王婉之的背影,似有話要說,卻遲遲沒有開口,許久之後,她走過取下掛在牆上的一把古樸寶劍,這是御白衣的佩劍碧水劍。
一直靜讀的王婉之似乎察覺到御白衣躁動的內心,出聲道:“白衣姐,你有什麼話想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