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的腰,甚至於到最後跪拜生活,鑽進了迷信的漩渦,可悲?可嘆?說不清楚。但是司機大佬的話卻激起了周立聽下去的願望。
周立搖了搖頭,卻也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近段時間都在忙著出試卷,你也知道快要期中考試了,那可是每個老師工資拿多拿少的考核標準啊,就沒騰出時間來看電視了。你趕緊說說,怎麼回事?”
司機大佬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早茶後說:“說來也是司機佬命苦,上次新聞裡頭話,廣州有個司機生生給累死,話咩過勞死,我們這些沒什麼文化的人,未聽過過勞死,我們就知道他肯定是累死的。如今這年代啊,找份工不容易,做好就更加不容易,領導如果看得起,少少輕鬆已經是阿彌陀佛啦。到鍾了,坐穩啦,後生仔。”說話間,司機大佬已經啟動了車,轟轟響起的發動機,聽來似已是年過半百的老人在不停地咳嗽。
聽得司機如此一說,周立沉默了,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是不是對的,出門前的那點果敢此刻似乎變得不那麼堅定了。
“司機大佬,你就沒想過換一份稍微輕鬆一點的工作嗎?”周立嘗試著透過聊天把內心的一點搖擺祛除乾淨。
“輕鬆?家陣社會撈哪行不是累死人,上次又是新聞說的,一個畫家也累死了。你說啦,一個畫家,手握畫筆,站在畫板面對點點畫畫都能累死,聽說叫什麼逸咩,具體的,我也想不起來了。”
畫家陳逸飛其實不是什麼過勞死,這點周立是知道的。陳逸飛的死因據說是因了肝病的突然發作倒地而亡。看來生老病死,人這一輩子是逃不過的了,周立這才想起有些個什麼破爛專家說什麼健康才是最大的財富。
“那畫家,我知道,叫陳逸飛,是死於肝病的。”周立補充道。
“陳逸飛,哦,是啦是啦。醒起了,唉,你看,起名幾緊重要,易飛,聽名都知啦,這個人肯定沒得長命,鬼甘易魂飛魄散。”司機竟獨自嘆息起來。周立聽得哭笑不得,此易非彼逸,卻被他聯絡起來,聽來倒似有幾分歪理,想想也就不駁說什麼了,只是心裡笑著。
“是啦,後生仔,你這麼早是要去哪辦什麼急事吧?”
“嗯。也急也不急。沒事,你慢慢開就是啦,跟你聊聊天,很快就打發坐車的無聊啦。”周立不知道將來他還與這公交車司機,與這老爺車有那麼一段緣分。
司機大佬看起來也差不多五十了吧,挺健談的,而且還挺關心民生,這一點,周立覺得被比下去了,說話也柔和了許多,不像平時與那班小兔崽子訓話時的模式。
“我姓梁,你就叫我梁司機好了。老師姓咩啊?教邊科啊?”
“哦,我是教初中語文的周老師。”周立覺得奇怪司機怎麼會突然問起這話來,想想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只不過是正常交際過程中的正常程式罷了。
“語文佬啊。教語文好啊,吹水都有口飯吃。”
“吹水?教語文就是吹水。”周立心想,自己大學四年辛苦學習語文結果就換來語文不過是吹牛皮的事,語文老師也不過是個吹牛皮的玩意兒。周立感覺心裡有些不大舒服,卻也不好說什麼,這世間最難改變的莫過於人對事物的看法,自己又何苦在這兩個小時的車程裡與一位健談的司機糾纏不清呢。
司機卻只顧著開車和聊天,根本沒想到或看到周立臉上寫著“我不高興了”這幾個字,他接著說:“我那死崽包由小學到家陣,語文這科就未試過考上合格,難道讀書比我開車還難嗎?你看呵,開車講究個反應速度,認真態度,遵守規則,心無雜念,可以做到這幾點,做個好司機百分百不成問題,學習不是一樣的嗎?”
周立聽得這“反應速度,認真態度,遵守規則,心無雜念”幾個短詞,心裡倒是贊同的,萬事萬物之間都存在著某種內在的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