憊的身影和扛起她時爽朗的笑聲……何況最後他也極端地拿自己的生命企圖贖罪。家裡所有的東西都被封了,三天後房子也會被查封。火車票是明天晚上的,但應該可以改簽,她拿出行李袋裝了兩件換洗的衣服和日記本,床上的趴趴熊、書桌上的星空筆筒、書架上的漫畫書……很多東西她都捨不得,很是那些不是阿南送的就是爸爸買的,她就算再不捨也不想帶走了。
她是天黑後出的門,沒有和任何人道別,也試圖避過所有認識的人。走過家門到院門,那道長長的馬路,她腦子裡一直想的是爸爸在信裡留給她的話,“對不起,爸爸給女兒剛剛開始的人生,抹上了汙點。如果以後你不願說,你爸爸叫關山,沒關係,爸爸不會介意。寶貝保重,對不起,今後爸爸要留下你一個人了!”
從今天開始,這步邁出開始,我就真的就是一個人了。
重重吸了吸被寒風吹紅的鼻子,看著江裡倒映的絢爛燈光,很久才答:“沒必要。”
程莫及摸摸她被羽絨服包裹得嚴實的腦袋,嘆了口氣。
沒敢在外邊吹太久的冷風,程莫及把車廂裡的暖氣開到最高,又倒了杯保溫杯裡的熱水給她。短短几個小時,情緒起伏太大,重重在後座躺著躺著就睡著了。程莫及把車停在南門,從後視鏡看睡得雙頰泛紅的重重,安靜地等著天亮。
她醒來時已經過了六點,探身確定她額頭溫度正常,程莫及又給她倒了杯水,看她聽話地喝完。“我說的事你可以慢慢考慮,我不急,但是不要讓我找不到你!”,得到重重猶豫的點頭,才讓她下車,“先吃了早餐再繼續睡。”
手機有簡訊進來,重重從口袋掏手機才發現身上還穿著他的衣服,是他的簡訊。“我接下來幾天不在S市,你好好吃飯。以後,可以叫我程莫及。”
她長舒一口氣,緊繃的頭皮終於放鬆下來。
吃了早餐,她回寢室昏天黑睡到了傍晚。要不是手機鈴聲響,她可能還會一直睡下去。
“蟲,幹嘛呢,怎麼半天不接電話?”
重重一張嘴發現睡太久,嗓子都乾澀得說不出話。她下床喝了口冷水,才覺得好了點,“睡著了,沒聽見。”
“怎麼大白天睡覺啊,不舒服嗎?”葉芮覺得不對勁,連連發問。
“沒有,就是昨晚熬夜了。你呢,在幹什麼,今天家裡沒親戚?”
“我爸媽走親戚去了,我有聚會就沒去。我後天回去,你有沒什麼想吃的?給你帶。”
“不用,也不好坐車……”
和葉芮絮絮叨叨聊了好久才掛電話,她換好衣服拿了書包,準備吃晚飯去一趟圖書館。校園裡已經有同學陸續返校,圖書館裡也一如既往地燈火通明,每個角落裡都有人。
她翻開之前做了記號的雅思書,往後繼續揹著,心裡思量著開學了是不是要去找一下輔導員,諮詢下學校明年出國的名額。要趕緊確定,才能定下心來專心複習,不然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最後恐怕什麼都握不住。還有……他;想到腦袋都很大,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朝不受控制的方向去了。
阿南,阿南……
從那天之後,重重每晚都會收到他的簡訊,沒什麼實質內容,也不用回,一應都是“晚安,好好照顧自己,記得吃飯……”一些平常的句子。
重重還是很難接受,兩人之間微妙的改變。她認真思考了很長時間,覺得這樣拖下去對誰都不好,她根本沒想過再和他們家扯上什麼關係,止於過節互相發問候簡訊的關係就好,如果不願就此不聯絡也行。打了一晚上腹稿後,她一字一句斟酌著給他寫了回覆。
“小舅舅:你說我可以叫你程莫及,但是這個稱呼我已經叫了近二十年,改不了了,就算沒有阿南,你也是我尊敬的長輩。能再遇見你,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