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少不了一頓責罰。他索性強行散去了身上維持清醒的真氣力道,先一步倒下昏過去。他盤算著在痛醒之前,說不定可以耗過大半刑責過程,小小賺些便宜。
迷迷糊糊之中,廿一又開始做美夢。
他夢到自己躺在一張溫暖舒適的軟榻之上,軟榻可能就擺在窗戶邊上,日光傾瀉明媚,春風花香撲面,悅耳鳥語清晰可聞。
一隻蒼勁有力的手握住他的手,源源不斷的暖流傳來,試圖溫熱他因毒發肆虐僵冷抽搐的身體。
低沉關切的男子聲音忽遠忽近很不真切地對他說著:“廿一,我知道你是我的兒子,你可知你是我和最愛的女人生下的兒子?我知道我當初做了錯事,害你一直受苦,我不曉得該怎樣補償你,而且現在為了寧家,我還不能公開認你,我……”
廿一想掙扎著抬起手臂捂住耳朵不去聽,可惜身上全然沒有力氣,動手指都是困難,然後他對自己說一定是美夢幻覺,不能信。睜開眼,他或許正被吊在刑房狠狠鞭打責罰。會很痛。
“廿一,你很難受對不對?你的內息很亂,是七傷散發作了麼?胃也在痛麼?我這裡有藥,你張嘴,讓我餵給你吃。”
不要信,不能張開嘴,否則灌進來的很可能就是嗆人的辣椒水,會將他更快地弄醒,回到殘酷的現實。
他不想那麼快就醒過來,所以緊緊咬住嘴唇,不肯放鬆。
“廿一,你醒一醒,不要怕。”寧重樓繼續懇求。
為什麼還是寧家家主的聲音,不是她,不是他能信任的二小姐?
時間過得真慢啊。
身體感覺到大力地晃動,手腕被什麼東西越箍越緊。每次被吊起來行刑的時候,如果腳上沒有加墜重物,身體自然會被皮鞭棍棒打得搖晃。手腕上也許是鐵鐐銬或者粗麻繩,承擔身體全部重量勒破了皮肉自然又緊又痛。廿一微微蹙眉,壓抑著呻吟,仍然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寧重樓越發焦慮,語無倫次道:“廿一,我不會打你的,剛才是不是碰痛你的傷口了?你怎麼沒有反應?脈象上看你應該是醒著的,你睜眼看一看。這是她留下的藥,這些是吃的……我不是哄騙你,我是真的想照顧你,讓你能過得舒服一些。不要嚇我,求你相信我,給我補償的機會,好不好?”
聽起來真的很美很誘人啊,他為何會夢到這麼奇怪的事情?
91禍兮福所倚
秦瑤從白鹿女學離開的時候,天光已經開始發白,預示著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秦瑤將自己來時乘坐的豪華馬車讓給妙手毒王,留了小秋在車上侍候,她自己則與廿一從女學中隨意借了一輛毫不起眼的布篷馬車權且趕路。
這種馬車內的陳設和舒適度自然無法與王府那輛豪華馬車相比,倒是順了秦瑤心意,只因車內狹小,容不下旁人,她就只讓廿一陪著。
秦瑤在位子上坐了,廿一就貼著她的腳邊跪好。他身材高大,直跪抬頭能與她平視,兩人可謂是親密無間宛若耳鬢廝磨。
在乾孃那裡一連串的驚喜,讓秦瑤格外興奮,瞌睡蟲早沒了影蹤,在馬車內與廿一低聲細語:“廿一,你說靜和公主會幫我對不對?”
廿一點頭,用傳音入密回答道:“主人,公主殿下與先王妃是舊時,她人挺好的,不僅說要幫您,還說可以賞賜下奴七傷散的解藥。”
秦瑤不以為然道:“解藥的事情你們比武那天我就拜託乾孃了,她說需要二十幾日一定能做出來救治你,我沒對你說是因為畢竟還沒拿到……”
廿一面露感激之色,心中卻稍有些疑慮忍不住問道:“主人,是否妙手毒王另提了條件要您去完成,才能拿到解藥?”否則,以秦瑤的性情,定然是早早就告訴他這等好訊息的。
秦瑤沒想到廿一竟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