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瞧見了嗎?”
華乾殿外,三兩個司膳房的宮女湊成堆,神神叨叨,交頭接耳講是非:“昨夜蘭陵宮和井榦樓都被燒得面目全非了。”
一旁的人趕忙符合:“可不是,六宮十二殿便只剩了幾座完好的,昨夜那大火可比聞家的火還燒得烈,昨夜裡各個宮的主子都出來避難了,說是常鈺王領著五千御林軍都沒法子,還是燒了個七七八八。”
端著水盆的宮女瞪著圓目,一臉的驚魂未定:“所幸沒有燒到我們華乾殿,旁的宮裡都亂著呢。”
身側的宮女點頭,望了望四下無人,掩著嘴又道:“我聽衍慶宮的小喜子說,昨夜皇上發了好大的火氣,天方泛白便擺駕去了含章殿,宮裡都傳火是從含章殿的寢殿裡燒起來的,這才牽連了六宮。”
“含章殿不是宮裡特意留給六王爺的下榻之所,那麼大的火,那六王爺——”到嘴的話驟然噎住,那宮女手一抖,咣噹一聲,一盆熱水灑了個乾淨,那宮女目瞪口呆傻住了,嘴皮子打架,說不利索:“男,男——”一蹬腳,“男子!”
“說什麼呢?什麼男子?”
那宮女頓住腳,顫著手指去:“那個男子,是從七小姐屋裡走出來的。”
旁的人順著看過去:“六、六——”整個人呆若木雞,“六王爺!”
咣噹,又一盆水砸在地上。
西廂殿外,旭日裡,人影修長,步子有些懶散,側臉籠著光,極美。
“爺,被瞧見了。”梁六看看後面三兩宮女,有些兵荒馬亂,又看看自家爺,很是閒庭信步。
“嗯。”
爺只輕輕扔了一個字元,側了身子,步子依舊散而慢。
梁六有種猜想,爺是故意露出半張臉讓人瞧見的。想了想,試探著問:“用不用屬下去——”滅口啊,殺人啊,毀屍啊,滅跡啊什麼的。
秦宓淡淡道:“不用。”唇角,略微上揚。
梁六拿不準,掂量著:“她們瞧見爺的臉了。”
秦宓抬抬眸子,懶而邪魅:“爺可是見不得人?”
呵,爺果然是故意讓人瞧見臉的,太明顯了,梁六立馬中氣十足:“誰敢!”爺嘴角又上揚一分,梁六心肝兒晃,想了又想,還是支吾著道,“可是爺,傳開了,不好。”摸了摸鼻子,微微抬嗓門,“很不好!”
大清早的從人姑娘房裡出來,被人看了去,指不定得傳成什麼樣子,什麼夜深人靜,什麼苟且之事,什麼孤男寡女,什麼瓜田李下……咳咳咳,雖然都是事實,不過這等事不應該堵住悠悠之口嗎?
秦宓不痛不癢:“是事實。”
額……梁六一愣,無言以對了。咱爺就是牛,苟且都這麼坦蕩!只是咱……悠著點,梁六緊跟著,顛兒顛兒道:“爺,名聲。”這要傳出去了,人姑娘還怎麼兜得住臉面。
秦宓皺眉,言簡意賅:“爺不喜歡偷偷摸摸。”
敢情爺這是給自己正名啊,換句話說,爺想光明正大做苟且之事了。梁六又一番思忖,還是不妥:“那七小姐的閨譽?”咱爺的名聲是非是沒人敢嚼舌,只是人家一未出閣的姑娘……
秦宓還是言簡意賅:“爺不計較。”
您不計較,有人計較啊。聞家姑娘鐵定第一個……哎喲喂,又要鬧了。梁六搖搖頭,心兒惶惶。
“程大。”
梁六淚了,程大死哪去了,上前,微微顫:“爺。”
秦宓籠著肩頭貂毛,漫不經心的神態,道:“今日之內,把訊息傳開。”
爺這是真沒打算給人姑娘留點閨譽啊,而且還很捉急啊。
梁六又想到一茬:“爺,七小姐才十三歲。”宮裡該怎麼傳啊,六王爺戀童玩孌,口味之重……
秦宓拂了拂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