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暗暗下定決心。上了馬車後,先將車簾扯下。
高平平瞪鳶尾一眼:“天熱氣悶,將竹簾放下做什麼?”
當然是防著姑娘你總盯著徐三看啊!
為主子操碎了心的鳶尾,一臉委屈地將竹簾又拉起。
高平平很愉快地往外看一眼。正好看到徐三騎在駿馬上的高大身影,嘴角不自覺地揚了一揚。
鳶尾:“……”
鳶尾憋了一路。到忠勇侯府門外,徐三下馬,向高平平拱手作別。
高平平下了馬車,故作不經意地說道:“你瘦了許多,也該好好歇幾日養一養身體。”
徐三沒有抬頭,恭聲應道:“多謝高姑娘提醒。小的這就回去向姑娘覆命,就此告辭。”
然後領著幾個親兵,策馬離去。
高平平沒有動彈。
鳶尾低聲催促道:“小姐出去大半日,夫人一定等得急了。小姐還是快些進去吧!”
一個背影有什麼好看的。
“小姐……”
“閉嘴!”高平平惱怒不已,瞪了一眼過來:“再囉嗦,回去掌嘴。”
鳶尾一臉委屈地跟著主子進府。
高夫人見了女兒,照例要絮叨一番,一口一個陶家二郎:“陶二郎雖說貪玩一些,到底是正經的將門子弟。等成了家定了性,在禁衛裡謀個差事總是不愁的。”
高平平沒好氣地哼一聲:“娘這麼喜歡陶二郎,等爹從冀州回來,就和爹和離,親自嫁去陶家好了。”
高夫人:“……”
高夫人被生生氣笑了,一巴掌拍在高平平肩上:“說什麼混賬胡話!”
高平平繃著臉:“你就別為我親事操心了。我不想嫁人,就在家裡住一輩子。”
“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高夫人也急了,聲音驟然高了起來:“都是你爹慣得你這般任性。”
高平平不耐聽這些,起身就往外走。
鳶尾故意磨蹭著放慢腳步,一邊悄悄轉頭看高夫人的方向。
高平平腳步一頓,冷冷瞪鳶尾一眼:“你要是敢在我娘面前多嘴,我割了你的舌頭。”
鳶尾:“……”
鳶尾閉著嘴,委委屈屈地跟在主子身後回了院子,進了閨房。
“小姐實在冤枉奴婢了。”鳶尾苦著臉:“奴婢絕沒有去夫人那兒告狀的意思。”
高平平瞥鳶尾一眼:“連告狀兩個字都出來了,可見你早就在心裡琢磨了。來說說看,姑娘我哪裡不對了?”
鳶尾咬咬牙,去關了門,撲通一聲在高平平面前跪了下來:“既然小姐張口問了,奴婢今日就大著膽子說一回心裡話。小姐要打要罰,奴婢也認了。”
“那個徐三,無父無母,不過是個藩王世子親兵。這樣的人,就是奴婢這個丫鬟都不樂意嫁。小姐金嬌玉貴的,焉能和他扯上關係。”
高平平不知是羞是怒,一雙眼睜得老大,嗖嗖地往外竄火星:“胡說八道!”
“奴婢是不是胡說,小姐心裡最清楚。”鳶尾不愧是自小伴著主子長大的,膽氣比尋常丫鬟壯得多,跪在地上挺直腰桿:“小姐是什麼身份,那個徐三又算什麼。本來就不該有交集。”
“今兒個小姐在趙六姑娘面前提了兩回徐三的名字,趙六姑娘最是聰慧敏銳,定然察覺出不對勁了。所以,才讓徐七六護送小姐回府。小姐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張口讓徐三隨行護送。這讓大傢伙怎麼看怎麼想?”
高平平怒道:“我管別人怎麼想。”
“還有,你別一口一個那等人。徐三身份是低微一些,可他堂堂八尺男兒,身手過人性情沉穩,且忠心耿耿十分可靠。沒半點不好。”
“鳶尾,你給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