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燈光明明是暖色調,照在男人臉上,卻映出蒼白一片,似乎也知道自己臉色很差,他沒肯讓她多看,伸手把人拉到懷裡,高高的個子彎下來,下巴搭在她頸窩。
「沒什麼。」他聲音很輕,聽著有氣無力,「就是有點累。」
「是工作太累了嗎?」風倖幸一陣心疼,「那要不你去泡個澡然後直接睡了?我去給你放熱水。還有,飯吃了嗎?沒吃的話我們先吃了再去洗。」
她說著就要動身去辦,圈在後背的胳膊在這時猛地收緊。
薄應雪不肯放她走,將人攥在懷裡:
「就這樣……」
「讓我抱一會兒……」
如果這樣就能讓他好受些,風倖幸當然願意。
她一動不動由他抱著,沒注意到此時此刻兩人近到嚴絲合縫的距離,一片沉默中隱約聽到什麼在跳動的聲音。
一聲一聲,逐漸變得清晰強烈。
她豎起耳朵聽了聽。
半晌後終於尋見聲音的來源。
那是——
她的心跳!
風倖幸懵了一瞬。
不是,應雪累了靠著她休息一下,她心跳加速個屁啊!快給她停下!
只是越這麼想,心就跳得越瘋狂。
如今兩人抱這麼緊,幾乎是粘在了一起,這麼響的心跳肯定會被聽到。
怕被薄應雪覺察,她悄悄往後挪了挪,試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做得很小心,可惜還是被發現。
橫在身後的胳膊換做手掌,托住她後頸,將人死死按在懷裡,因為不滿,還帶了一絲置氣的力度,根本不容人閃躲。
而這一按之後,他立刻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明顯的敲擊,再看埋在他懷裡紅得要滴血的側臉,頓時明白了過來。
倖幸在害羞……?
他這樣抱著她,她會害羞……?
心情頓時變得極端複雜。
像是看到了更亮的曙光,卻又像是跌進了更黑的深淵。
他夾在交界處,被左右拉扯,幾乎要撕裂成兩半!
太陽穴又開始疼起來,像帶電的針不停在扎。
眼前蒙上血色,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他像溺水的人,混亂得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能抱住懷裡救命的木板,期望能帶他浮上岸。
風倖幸原本還在尷尬,突然間聽到耳邊傳來急促到不正常的呼吸,頓時掙扎著扭過腦袋,去看薄應雪的臉。
近在咫尺的面容緊繃著,男人閉著眼睛,是極其痛苦的神色。
風倖幸的心頓時又高高提起,她掙了掙,沒能從他懷裡出來,急得要命!
「應雪你怎麼了?」
「是不是不舒服?」
「你鬆一下手,我先看看你的情況!」
意識都快被鑽腦門兒的疼給吞掉,但潛意識還是驅使薄應雪本能地去安撫她。
「我沒事。」
話音剛落,他眼前一黑,毫無防備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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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突然發燒暈倒的情況,這些年沒少發生。
但沒有哪一次是因為今天這樣的原因。
風倖幸坐在床邊,盯著床上昏睡的人,覺得天幕陡然間壓低了好多,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薄應雪手腕上的創口貼被撕掉,又重新換上了紗布,墨綠色的藥浸出來,混著暗色的血,宣示著她剛才看到的那些觸目驚心的傷都是真的。
她就覺得今天反常,結果她的直覺沒錯,就是出事了。
她不敢想像,要是她今晚加班到深夜才回來,會發生多可怕的事!薄應雪把家裡的人都遣走了,他昏倒在家,整整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