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展瑜來欺騙自己的爹孃。竟然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的身價性命都交到了一個男人的手上!
自打趙寶兒來了一趟,陸朝陽倒有些沉不住氣了。
姜夫人看出來她心裡不好受,便常常把她叫到身邊開解。一天兩人坐在一塊兒剝豆子。姜夫人就似無意那般道:“這做女人呢。就是苦的。你看我們老薑,他做將軍。我便做將軍夫人。現在他被削職,我也只能背井離鄉跟著他來了這兒,就怕他照顧不好自個兒,還有我們大郎呢。這誰一輩子不得遇上那些事兒啊。”
陸朝陽勉強笑了笑。
姜夫人又道:“你別這樣,我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陸老弟不是池中之物,今天你陪他吃的這些苦,無論以後他有了什麼樣的榮華富貴,什麼樣子的尊崇,你都享之無愧。”
也許姜夫人的意思,是一個農家女,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了這一段,只要陸展瑜沒有忘記她,還來接她,那麼以後就算是陸展瑜怎樣的平步青雲,陸朝陽也跟他是患難夫妻,也不用擔心享不起那個福分。
陸朝陽卻想,可若是她從一早,就沒有想過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尊崇的地位,只想平平淡淡,在自己的父母身邊,守著老公孩子熱炕頭的過一輩子呢。
也許年少時的迷戀,都太過朦朧。真正讓她心動的,是那個在一個叫仁心堂的小藥房,陪著她朝朝暮暮,平凡瑣碎的男人。也正是因為那樣,才真正情根深種。可是,那樣的福分,沒有多久,卻又生變故。以後卻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回來。
陸朝陽算著日子,約莫是又過了一個月左右,陸朝陽盤算著,林氏的身體應該養得差不多了,應該是能下床了。心裡愈發焦灼起來了。
她甚至開始懷疑,為了一個男人,這樣傷害林氏,到底值不值得。
而就在這個時候,陸展瑜回來了。
那天也是一個傍晚,不過比趙寶兒來的時候還要晚一些。陸朝陽正聽著春末的蟲鳴,一聲又一聲。
姜夫人突然大聲道:“弟妹,弟妹!你快出來!”
陸朝陽鮮少聽見姜夫人這麼失態的聲音,也吃了一驚,也顧不得餵奶了,連忙把孩子抱好,跑了出去。
結果卻見姜屠戶帶了一個人回來,灰濛濛的影子下,看得不太清楚。他一抬起頭,雙眼通紅,下巴上也鬍子拉碴。身後揹著一個包袱。
大郎牽著馬進來了,笑著同他說話。他也笑,摸了摸大郎的頭。
陸朝陽怔在當場。
姜夫人打心裡為陸朝陽高興。這種時候,陸展瑜竟然還抽身趕了趕回來,看來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日後,陸朝陽跟著熬出頭了,就只等著跟著享福了。
她連忙推了陸朝陽一下,道:“發什麼愣啊,老弟可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的!”
陸展瑜這才轉過身,看著她,笑道:“朝陽,我回來了。”
陸朝陽長出了一口氣,輕聲道:“哦。”
姜夫人拉住姜屠戶,笑道:“老弟,快進去歇歇腳吧。”
這是要給他們夫妻倆騰出地方來的意思。
陸朝陽點點頭,抱著孩子帶著陸展瑜進了房,看陸展瑜去關上了房門。
陸展瑜回過頭,突然“啪”的一聲,臉上就先捱了一下。他錯愕地抬起頭,卻看見妻子也是不可置信,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他。最終,他看見那雙眼睛裡,淚水奪眶而出。
“朝陽。”
他的聲音又低又沉,好像還有一些無奈,話尾似有些許纏綿的意味。
陸朝陽再也受不了,一下子撲到他懷裡:“展瑜哥!”
她壓抑的太久,從來沒有像這樣,痛哭失聲。
陸展瑜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無心中有萬分的歉疚。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