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婚事,她說我沒經驗,沒有一個有經驗的人操點心是不行的。我看著章晨對我姑說,姑你說錯了,我們兩個有一個有經驗的。章晨在一旁,看看我姑,咧嘴笑笑,然後帶著我的小表弟,一頭扎進房間裡就不出來了。我姑可能認為我的玩笑開大了,瞪了我一眼,我也覺得自己的話裡有點不妥,怕傷了章晨的心,就進了房間去找個理由挽回一下,哪知道我那小表弟一點也不懂事,讓他出去他不幹,我不敢有過於熱烈的動作,只好用胸脯在章晨身上蹭一下,章晨開始沒有反應,後來可能意識到我是來道歉的,就笑了,然後在我的要求下,在我的臉上親一下,這一下被我的小表弟看到了,大叫著跑出門去,對我姑說,媽媽,媽媽,姐姐跟哥哥親嘴了,親嘴了,好醜好醜。
我姑是過來人,一下子就明白怎麼回事,也笑了,但是還是揚著巴掌佯裝要打小表弟。章晨的臉紅了,我的臉也紅了,我姑的臉也紅了。
該準備的基本上都準備了,最後是剪喜字。我讓章晨去買紅紙,章晨說,不值錢的東西,就買現成的算了,剪起來麻煩。我姑也說是的,現成的又省事又好看。我不同意,我說,我要剪,我自己剪。
章晨問為什麼?
我說,你想想看。
章晨說,想什麼,我想什麼?
我說,我要親手剪幾個喜字,就像幾年前,給你們貼的一樣。
章晨不說話了。然後,就老老實實地去買紅紙去了。
章晨買紅紙回來,還帶回來一個人,是章小為。
事實上,章小為進來以後,我並沒有在意。當時我正在和我姑討論我租來的婚紗,章晨自己開的門,章晨進了門以後,對我說,大癢,你看誰來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章小為。章小為看上去比過去黑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深圳的太陽曬的,但是他臉上的青春痘也少了許多,那些過去蠢蠢欲動的小痘痘都化成了一個個像榆錢一樣的暗斑,讓我覺得他那張臉比過去看上去更順眼一點,可以說是好看了一些,也可以說是成熟了一些,總之不再是過去的章小為,和我有過那麼點說不清的關係的章小為了。
章小為此次回來一定是來參加我和章晨的婚禮的。自從畢業以後,我還沒有見過他,乍一見面,我竟覺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衝章小為笑笑說,來了。
章小為倒是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嬉皮笑臉地衝我喊了一聲,嫂子。
章小為這一聲嫂子喊得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儘管在我和章晨過去的交往中,也多次在腦子裡勾畫過這樣的場面,但真的碰上,我倒十二分的不自在。且不說過去我和章小為的那段不明不白的關係,(這一點章晨當然不知道),畢竟過去我們還是衛校同一屆的同學,而且他又比我年齡大。
從我的面部表情上,章晨可能看出來一點什麼,所以,章晨在章小為喊了我一聲“嫂子”之後,在章小為的頭上慈愛地拍了一下,算是給我解圍。這一點,章晨做得很及時,也很得體,讓我也很滿意,要不然,我跟他這麼多的日子就白睡了。
我很快進入女主人和嫂子的角色,跟章小為寒暄幾句。章小為坐下來以後,倒有幾分拘謹了,目光躲躲閃閃。他的目光落在牆上那幅我和章晨放大的結婚婚紗照上,那是一幅我最滿意的照片,花了九百元錢在新開業的良緣婚紗影樓照的。我從拿到照片那一刻起就認為那九百元錢沒有白花,因為我在上面看上去比平時漂亮,有點像香港的女明星梅豔芳,只是臉上少了一個小肉痣,很值得看一看的。章小為好像看出來照片上的我有點像梅豔芳,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夾雜著廣東話,說一些恭維的話。我明白,這些話是說給我聽的,因為章晨是他哥哥,他沒有必要去拍他哥哥的馬屁的。
我說,章小為,你比原來還能說。
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