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如此,便罷了,後來虞姐姐竟偷偷倒了避子紅花,懷上了那個人的孩子。”
“她覺得這是愛情的結晶,在貴人眼中卻不過歡場玩笑。”
張媽媽說著,長長嘆了口氣:“後來那個男人再也沒有出現過,虞姐姐卻固執的一定要將這孩子生下來。”
“院裡的姑娘,常年喝避子湯,身體早就敗壞了,與其說是生孩子,不如說是拿命換孩子。”
“眾人好說歹說,卻勸不回尋死覓活的虞姐姐。”
張媽媽嘆了口氣:“虞姐姐掙扎了三天,生下小草就死了,曾經的豔名動盛京的花魁娘子,被一卷草蓆一裹,扔進了化人所。”
“死前還念著那個男人的名字,死死的拽著小草的襁褓,想要藉著小草,讓那男人回頭瞧上一眼。”
“可那個男人再也沒有來過,小草就這樣養在了富樂院中,想著長大點送出富樂院去。“
“可是……”張媽媽猛的打了個哆嗦,“可是三年前,虞姐姐回來了。”
“穿著她生前最喜歡的那一身衣裳。”
張媽媽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親眼看見了。”
“我看見,虞姐姐在咬萱孃的手腕子,死死的咬住,眼裡滿是怨恨。”
張媽媽突然伸手,扯住趙鯉的袖子:“不是我瘋了對嗎?你也看見了。”
趙鯉安撫的反握住她的手:“沒錯,小草的孃親確實回來了。”
不但回來了,還對孩子充滿了獨佔欲,妒恨著活人。
趙鯉的肯定,讓張媽媽很快安定下來,她撥出一口氣,理了理鬢髮:“我還道是我在這樓中呆瘋了呢。”
似乎心結解開,張媽媽很快恢復成之前那風情中帶著狡黠市儈的模樣。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祖師爺廟。
左右僕婦在整理,趙鯉走到神像旁,照舊先是上香嗑頭,隨後在心中默唸。
「祖師爺在上,這個可憐女子遭了鬼咒,還請您庇護於她。」
最好能直接將那個虞娘子做掉,省得她還要來硬剛。
心裡默唸完,趙鯉小心的覷了一眼神龕上的神像。
然後取來供桌上卜筮的珓杯。
兩塊半月形的牛角珓杯合十在手心,趙鯉心中道「祖師爺,指望您老解決了?」
問完,就擲出。
牛角珓杯在空中滑過一道圓弧,然後掉落在地。
趙鯉彎著腰去看卦象。
兩個相同的正面,是陽卦。
陽卦即為笑杯,意思是不確定。
趙鯉有些納悶,撿起來又擲一次,還是笑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