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林怒目圓睜大喝一聲,接著竟真就有如神助般,終於將譜子用資料夾架好並放置在電鋼上。
“哼哼——”
發出了這麼聲得意之音後,邱大林開始嘗試彈奏。
一開始自然是彈得慘不忍睹,畢竟這貨不但被酒精影響了發揮,而且《為龍》的譜子他也是初次彈奏。
“醉貓,還說不是彈棉花,你這都彈得是些什麼玩意兒啊!”
起鬨者的耳朵雖沒陳默那麼靈敏,可那麼明顯的按鍵錯音要是都聽不出來,那還敢在這暮色酒吧裡起鬨麼?
“嘿,我說你這傢伙……”
邱大林能受得了這一而再的刺激才怪,他拍著鋼琴怒目而起,這貨可真不是個好脾氣的善男信女。
“大林,別衝動,好好彈著,沒了你的伴奏我還怎麼唱?”
陳默趕緊按住了邱大林,下去幹一架倒是一時爽,以邱大林的體格贏面也蠻大的,可那根本證明不了什麼的。
還好,別人的話邱大林能當耳旁風,對於他真心悅誠服的陳默的話,他卻是還能夠聽得進去的。
雖然依舊不爽,邱大林還是重新一屁股坐下,然後叮叮咚咚的彈了起來。
這次彈得稍微好些的了,至少錯音不再是那麼明顯,可酒吧裡那些行家可不這麼看,他們竊竊私語的交換著苛刻的評價。
“錯五個音了?”
“六個吧,剛才那和絃聽著怪怪的,辦成也是錯了。”
……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有脾氣是好的,有脾氣卻沒能力就沒意思了。”
……
“看見了麼,喝酒很影響演奏發揮的,那小胖子呆會兒肯定下不來臺。”
“下不來臺更好,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隨著邱大林演奏的持續,議論聲非但沒有消減,反而是變得越來越大。
在臺上能夠一覽無餘的邱大林,當然也聽到了這些個負面的議論,可他剛想再度拍案而起,就被早有準備的陳默給按住了肩膀。
“咚——”
一聲徹底打亂了節奏的悠長錯音響起,引得臺下等著看笑話的眾人一片笑。
可就在邱大林又急又氣,連酒都瞬間醒了五六成的時候,陳默卻變魔術般的變出了個麥克風,然後輕聲開唱。
“手心上,亙古的月光。那道傷,一笑而過的蒼涼,翹首覲向、你佇立一方,是你生而為龍的卷狂,謹記你的姓名是炎黃——”
陳默一開始完全是清唱,僅有的伴奏或許只是臺下傳來的那一片倒彩笑聲。
可是,當陳默用輕柔中透著倔犟的聲音,僅僅才唱到“翹首覲向”這四字的時候,臺下原本噪雜的笑聲已經消失了一片,而這時候邱大林的鋼琴終於重新追了上來,並且因為有陳默在唱著的緣故而伴奏的有模有樣。
於是等陳默唱到飽含深情的“炎黃”二字時,臺下的笑聲早已經完全消失了,只有不知道誰因為被歌聲輕而易舉打動了心靈,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個字,那人說的是:“龍……”。
同為炎黃子孫,在這個中華傲居百國之首的世界,有幾個炎黃子孫會不為自己的身份而驕傲?
這份傲然,甚至讓大眾早已忘記,自己為之驕傲的這個古老國度,也曾有過諸如五胡亂華、諸如王朝更迭的血腥喪亂時代。
可陳默卻僅僅只用了這麼幾句歌,就讓他們暫且忘記了傲然,而回憶起了那些即使在歷史書中,也只是被一筆帶過的黑暗歷史。
陳默沒去管聽眾們的反應,他只是繼續飽含深情的繼續唱著——
——烽燧上、戰地的殘陽
——斷刃旁、歲月悄然地流淌
臺下至少有七八個聽眾,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