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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更是覺得任重而道遠,頗有點屈原詩中那種“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意味了。

因為中國政府需要面對的絕不是一個小門小臉小身體,方便管理的彈丸小國,當然也不是一個工業發達經濟穩定的超級科技大國,而是一個政府體制和經濟體制都處於轉型期的、幅員遼闊卻地薄人多的中國。

更為棘手的是這個時期的中國,各省各地的經濟發展,都在突飛猛進,土的洋的一起來,可謂奇招迭出。一些地方政府互相攀比上專案,顯得有點心浮氣躁,著著都想佔先,卻置全盤於不顧。

他們不擇手段地搖旗吶喊,招兵買馬,振臂一呼,便使無數裝置簡陋土法上馬的鄉鎮企業揭竿而起,倉促上馬,有的佔山為王,有的落草為寇,靠山的吃得山窮,靠水的吃得水惡,沒山水可吃的連牧牛放羊的草場也不肯輕易放過,吃成了一片不毛的沙荒。一時間,有些地方罕見綠水,少存青山,周遭盡是一些讓人們觸目驚心的生態窘境。

從宏觀的角度上講,中國正處在一個群雄逐鹿經濟起飛的初始階段,事實證明這一階段極易導致經濟發展過熱造成的無政府狀態,光有那些小打小鬧的鄉鎮企業揭竿而起也還罷了,更可怕的是,還有許多國營的、集體的、中外合資的大中型企業,也只求經濟效益,而不管環境汙染,變本加厲汙染環境,使生態問題雪上加霜。

從微觀的角度上講,這些大中型企業的大廠長們,個個雄霸一方,人人秣馬厲兵,熱衷於經濟競雄,發展地盤。他們個個都是地方上腰纏萬貫的財稅大戶,人人都是地方政府頭一份的經濟支柱,論功行賞,無一不是地方上的功臣,幾乎人人都得到了變相的提升,享受著省、地、市、縣甚至更高一級的兼職或當地最高階別的政治待遇。

這無形中產生了一種潛移默化的微妙的心理誤導,成為一種可怕的行政長官的暗示,種種優厚的待遇暗示這些廠長們說——只要給地方掙來大錢,汙染一條河流也沒什麼了不起,不會因此影響對你的提拔和重用,你就放心大膽地汙染吧!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無形的暗示和倚仗,更加助長了他們財大氣粗的自恃,助長了他們肆無忌憚向河流中排汙的囂張氣焰,使得他們變成了《鏡花緣》中兩面國中的人物,只要輕輕掀起他們的浩然巾,便會露出兩邊臉,一邊臉富麗堂皇,有模有樣,是地方財政有力支柱,當之無愧的功臣;另一邊臉卻厚顏無恥,十分的不好看,因為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淮河流域汙染河流的大戶,是使1.5億淮河人民遭遇身心健康諸種不幸的罪人。

所以當河南省副省長張洪華和宋健一行從淮河沿岸一路看將過去時,張省長是越看越羞愧,越看越心慌,越看越生氣,正義感終於在鐵的事實面前戰勝了地方主義,人類的良知終於反叛了人類的自私。

張省長先是檢討了自己所在省過去不注意環境汙染,亂上專案的做法,然後就怒不可遏,一針見血地對自己屬下那些淮河沿岸的汙染大戶公然下了最後的判決,說:只管他們自己賺錢,不管別人的死活,這跟圖財害命有什麼兩樣!

聽了張省長如此這般的判詞和如此強烈的譴責,不知那些有兩副面孔的人,會作何感想?他們一定會覺得心裡十分委屈,一定會責怪那些地方領導,你們幹嗎要用心理性的暗示來誤導我們,現在你們怎麼不說話了?不就是你們這些地方長官,天天催促我們企業多給地方財政掙點錢嗎?不就是為了完成你們定的經濟指標,我們才這樣費力地進行大規模的生產,從而不得已進行了大規模的汙染嗎!

但是,這能光怪我們嗎?

面對中國的經濟現狀,面對中國的國情,面對有的人什麼都懂,可就是要明知故犯,有的確實是認識糊塗,以為自己的企業掙錢事大,汙染下游河流事小,自己的前程和升遷事大,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