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才混到這地步,夠慘的。
“當年,皇貴妃那個美啊,傾國傾城啊。那時候我才進宮,她多我身邊這麼走過,我大氣不喊出,生怕一呼氣,這個夢就醒了。然後,我就暈了,等皇貴妃儀仗過去,我一轉身,直接撞牆上了。”
“噗!”
看不出來,他雖力不足,心倒是如此有餘。
錦繡忍著笑,說道:“好可惜,這樣的絕代風華,我沒趕上,不能親眼見一見。”
“可不,真是可惜。反正這麼些年,後宮這麼多娘娘,我是再沒見著能及上皇貴妃一半好看的。”
“這得多好看啊……”
錦繡努力在李賢貧乏的描繪里想象出慕容皇貴妃的傾世美貌。可是,這個讓皇帝萬千寵愛、又曾經高高在上的女人,為何沒能成為流芳的傳說?
這個沉香殿,又為何變成人人都不敢碰觸的“鬼宅”?
李賢還沉醉在回憶之中:“你無法想象的好看。要不,皇上怎麼會那麼寵她呢。你看這沉香殿,以前叫毓華殿,後來皇貴妃沒了,皇上鬱郁好久,還把毓華殿改成了沉香殿,便是紀念皇貴妃呢。”
“沉香……”錦繡喃喃地,咀嚼著二字的深意,“皇貴妃是病逝的麼?”
“是啊,後來她病了,也不知是什麼病,外面只傳說她病得蹊蹺,整日在毓華殿不出門。皇上去看她,也被拒之門外,竟是連皇上都不願意見。再後來,皇貴妃就香逝了。”
他又開始掐手指:“這一晃,都十五年過去了。”
錦繡心頭一陣惆悵,這麼看,皇貴妃豈不是很年輕就病逝了?
“美好的東西總難長久。多少年才出一個慕容皇貴妃那樣的絕代佳人,風華正茂的時候就走了。正所謂,紅顏薄命。”
李賢嘆口氣,竟也嘆出了惋惜。這是錦繡第一次從他談吐中發現人類該有的正常情感。
“所以啊,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別等嗝屁了,什麼都玩不成。”李賢的惋惜是維持不了一分鐘的,剛剛還掐得飛快的手指,現在開始摳鼻孔,“人啊,也別出眾,那話怎麼講的,木頭高了,風吹得呼啦啦的。”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錦繡暗笑。
“對,就是這個意思。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也知道些東西,沒以前蠢了,的確是我調教得好。”繼續摳鼻孔。
錦繡不去計較他的自我得瑟,抓住一點點縫隙便問:“照你這麼說,皇貴妃生病是因為出眾了?”
這一下,李賢立刻不糊塗了,摳鼻孔的手也停下了,警覺地望著四周:“你可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看來你真的很惹人討厭啊,沒人告訴你啊。”
錦繡翻翻白眼:“我這是進宮時間短!”
“你不知道皇貴妃,你總知道當今皇上有幾個兒吧?”
“略知道些,皇啦,四皇啦,反正好多個皇。”錦繡狐疑地望著他,說皇貴妃呢,怎麼又扯上了皇?
“七皇,知道不?”
錦繡頓時一個激靈,七皇,當然知道,知道了!
“略知道。”壓住狂跳的心,平靜地問。
“七皇的親生母親惠妃,在慕容皇貴妃香逝數月之後,突然就被後賜死,外面都傳,皇貴妃的病,和惠妃有關啊。”
真是爆炸新聞啊!
錦繡從來沒聽七皇提過自己的母妃,她以為,這是逝者之諱,卻沒想到,七皇的母妃竟是被賜死的。
而且,掐指一算,惠妃賜死時,七皇恰好六歲。一個六歲的孩,已經懂得什麼叫喪母之痛。他的心裡到底承受著多少東西?
錦繡低頭,望見自己不自覺掐著的手指,猛然驚覺:咦,我怎麼也掐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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