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驀然見到七皇俊秀的身影,心中般滋味。
“錦繡?”顯然,他沒想到錦繡會在此處,一臉驚喜。
“你不是去尚儀局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是啊,你被赦了,正是千頭萬緒的時候,哪有閒功夫關心我回沒回來。不知怎地,錦繡心中竟然有了些哀怨的離情。
此事有點媽蛋,十一歲的小屁孩,你離情個什麼芭拉?趕緊將情緒壓下去。
“恭喜爺,終於要回府了。”
“父皇來得突然。我一直在找你,要跟你說這事,可不見你人。”
錦繡心中一熱,原來錯怪他了,皇殿下沒有那麼絕情。
“爺要回府,他們讓奴婢清點東屋庫房來著,回頭會一併送到王府。”
見錦繡言辭明顯沒有之前親熱,竟透著絲絲疏遠,七皇有些錯愕。隨即一想,卻又明白過來。
親熱,那是私下。二人相處數月,似主僕,卻又勝似主僕,雖已有不必言明的默契,但在人前卻一直保持著某種表面上森嚴的尊卑。
她一定是顧忌門外那些王府的人。七皇如此想著,心中釋然。
望著七皇舒展開來的表情,錦繡心中卻有些鬱悶。
你根本不曉得我在想什麼……
算了,馬上就要分道揚鑣。你回你的王府,我回我的……不知道哪裡。想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好好將七皇送走。然後……
然後,為他祝福。嗯,就是這樣。
這邊才打定主意,那邊七皇卻言辭溫和地說:“把王妃請出來吧,我要帶她回府。”
錦繡只愣了一瞬間,立刻想到他說的是那具骷髏。不由地,她為景王妃感到悲哀,看來七皇的回府,只是皇帝大人的意思,人家壓根沒想跟景王妃琴瑟和諧。
然後,這個十一歲的小屁孩就想歪了。
七皇,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咳咳,兒童不宜,禁止聯想。錦繡偷看了一眼七皇,頓時臉紅了。
七皇也納悶:我請“王妃”回家,你個小丫頭臉紅什麼?
那婢女悄悄地跟了進來,此刻又不知好歹討好地問:“景王殿下,奴婢叫人來搬吧。”
“出去!”剛剛還語氣溫和的七皇,突然低聲喝斥。
婢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然在安錦繡這麼個小丫頭面前失了面,咬咬唇,望了望錦繡,一扭腰跨出了東屋。
錦繡與七皇穿過東隔間,來到位於大殿一隅的小臥房。
那具曾經在靜思堂生出多少故事的骷髏,靜靜地立在臥榻前。錦繡每日都會前來替“她”撣一次灰塵,饒是如此,那華貴的斗篷披風也已顯出了一些舊色。
走上前去,竟有些不捨。卻不知這不捨是對這沒有生命的“王妃”,還是對身後幾乎能聽得到呼吸的“景王”。
將披風重新整理好,錦繡低聲道:“回了王府,不知還有誰敢來照料王妃。”
七皇垂。他心中生出一個念頭,卻又生生地被壓了下去。
不,不行。
我自身難保,如何能給她一個好的未來?
七皇一驚:我已經在意她的未來了嗎?是的,她那麼渺小,從我在屋裡看著她倔強地跪在院裡,就心疼她的渺小與孤獨。我這一走,她將愈加孤獨無依。
“錦繡……”他突然無比酸澀,竟覺得自己像是拋棄了她一般,千言萬語梗在喉頭,不知如何對眼前這個丫頭說。
錦繡卻像是望透了他的想法,嫣然一笑:“爺不要放在心上,奴婢只是心中有些不捨。想來去了王府,爺要比靜思堂自如得多,王妃也一定會有更好的照顧。”
七皇心中並不贊同,真想衝口而出去反駁她:自如什麼自如,我寧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