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向他表示感謝,又委婉地詢問了一下他們對這漫山遍野的十方籠屍草如何打算。
……
“他們竟然願意讓我們拾取地上的東西?”一個長老驚訝地道。
徐懷譽又是高興又是慚愧,“夜道友胸懷廣闊,令人敬仰,禾前輩也是,待我們很是寬容。”
先前在靈田裡摘取靈草時,徐家不願意和他們對半分,他們這回本來也可以拒絕的。
徐家人都跟著讚歎:“不愧是因緣合道體,與之相交的人品性也如此高潔無私。”
無私?
……倒也不必這麼誇張。
這些人未必真這麼想,但此情此景,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們都要極力說些好話。
瓏娘沒說話,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攀比文采似的誇讚之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當然,她不是對主上被誇有什麼不滿,她是覺得以主上的性子,聽見這話大概會覺得噁心。
他只是對那些東西不在意而已。
見徐家人興高采烈地採集十方籠屍草,瓏娘提醒道:“即使他們願意分享,我們也不能把客氣當做福氣,稍微撿一點兒就好。”
“瓏娘說的沒錯。”徐懷譽贊同地點點頭,“畢竟我們沒有出力,不可太過貪心。”
“是。”幾人應道。
八階木皇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寶貝,即使只能撿些不起眼的藤蔓,也是比靈草還要珍稀的天材地寶。
瓏娘一邊拾起一片巨大的花瓣,一邊忍不住偷偷看幾眼遊憑聲和夜堯。
兩人正在翻看那些十方籠屍草的屍體,和對方說著話。遊憑聲說了句什麼,夜堯忽然扶著他的肩膀笑起來,沒骨頭似的依著他,用額頭撞了撞他的肩側。
只接觸了遊憑聲幾秒,笑完,他又很快站直了。
他們的站姿並不多曖昧,偶爾對視,眸光也不讓人感到黏膩。
相處的距離恰到好處,說是朋友不算太近,說是情人也不算太遠。
難怪她之前沒看出來他們是兩情相悅的,瓏娘默默想,正因為這樣她才會誤會那麼久。
虞美人在她耳邊悄悄說:“我還以為因緣合道體不會動凡心呢。”
“是
嗎?”瓏娘說:“他又不是沒有感情,這也正常。”
主上這樣的人,真的對一個人好時,任何人對他動心都很正常。
要不是她已經有徐懷譽了,膽子也不夠大,說不定也要動一動春心呢。
瓏娘想起夜堯對他們說“與你們無關”時的不悅神色。
她認識夜堯的時間不算短,對他也有幾分瞭解。因緣合道體看似好說話,實則比任何人都難以接近,面對敵人也能彬彬有禮地笑出來,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就在那一刻,他卻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攻擊性,好似有一層隔膜,只有他和主上屬於同一個世界。
“可是……真看不出來啊。”虞美人感嘆道:“我之前和那個臭男人在一起時,整天都想和他你儂我儂,那二位卻如此內斂,不知道的看起來,就像是朋友嘛。”
瓏娘微愣,想了想,忽而微笑道:“做了情人,也可以做朋友啊。”
誰說不可兼得呢?
如果兩個人相互理解、相互尊重,擁有其他人難以插入的默契,那一定是這世上最舒服、最動人的關係。
瓏娘看了徐懷譽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沙——沙——
草叢裡傳來一陣窸窣聲,黑蛇隨意遊蕩著,經過之處的十方籠屍草消失在它嘴裡。
虞美人大氣也不敢出,拉著瓏孃的袖子示意她和自己後退。
“沒事。”瓏娘將手裡的花瓣捲了卷,小跑著走過去,一邊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