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之上,分外異常的天象持續了很久,天色隨著時間的推移黑暗下來,只剩下雲層裡翻騰的光芒。
月明星稀,那赤紅與白金交匯融合的顏色對比之下更亮了。遊憑聲鬆垮撐在岸邊的手臂忽然用了點兒力,半支起伏在岩石上的身體。
夜堯在他突然的抽身裡“嘶”了一聲,抬手將汗溼的頭髮擼在腦後。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他溫柔問,與沉穩的嗓音相反,碎髮陰影打在他英雋的眉眼上,額角依稀浮著青筋,透出幾l分急切迫人的暗色,活像一頭正盯著饕餮盛宴的餓狼。
遊憑聲背對著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悶哼聲咬在喉嚨裡,“有點兒硌。”
“怎麼會?”夜堯下意識低頭瞄了一眼水底下,尋思自己應該也沒這麼硬……?
遊憑聲不耐煩地回頭睨他一眼,“我說石頭。”
“啊。”夜堯入迷地瞧著他泛紅的眼皮和狹長眼尾流過來的眸光,喉結緩緩滾動,吐出無意識的應答:“……石頭啊。”
再向下看,遊憑聲手肘壓出了紅痕,石頭堅硬的痕跡驚心動魄印在他白皙的肌膚上。
夜堯感覺自己真要比岩石還硬了,他忽然一腳踏碎了遊憑聲背後那塊石頭,摟著他翻進水裡。
轟隆一聲,潭水邊佇立萬年的岩石就這樣四分五裂。
遊憑聲:“……”真有夠精力旺盛的。
碎石墜落水中,伴著或輕或重的波浪起起伏伏,被一圈又一圈漣漪推遠。
遊憑聲眨了眨眼,眸底映入天空中交纏的光華,潭水時而漫過他的眼簾,將夜空中綺麗的色彩晃動成一片模糊的線條。
“像極光。”他輕聲說。
夜堯微怔,隨著他的視線回頭,看到了赤紅與白金交織的絢麗流光。似交頸遊動的兩條龍,勢均力敵穿梭在雲層裡,不存在一方的明亮壓倒另一方。
“什麼是極光?”夜堯問。
……似乎是什麼電爆引起的?太陽風進入地球磁場,和大氣層裡的原子碰撞激發造成的發光現象?
遊憑聲吃力地回憶著早已拋之腦後的常識,思維彌散在蒸騰的熱氣裡。
“——總之,”他出神了一會兒,最後說:“是距離很遠的兩種東西,偶然碰撞而生的。”
就像他們兩人,本該對立,本該相距甚遠,卻產生了交匯。
赤紅與白金的顏色碰撞在一起,一冷一暖分明的對比,彷彿陰陽魚旋轉的兩極。
夜堯不喜歡偶然這個詞。他落吻在遊憑聲的耳側,啞聲說:“既然距離很遠也碰到了一起,就不是偶然,而是註定。”
“你說的註定?”
“我說的,”他認真說,“註定。”
即使不是註定,他也要將之變成命中註定。
充滿夜堯風格的回答,遊憑聲微微眯起眼,輕笑了一聲。
他與夜堯對視片刻,伸出手指撓了撓他的下巴,說:“乖孩子。”
“什麼啊。”夜堯咕噥了一聲,又有種隱秘的興奮,“這麼說,我要叫你前輩?”
“也不是不行。”遊憑聲懶懶地說。
他向來冷淡的鳳眸籠罩在霧裡,鴉羽似的眼睫上凝結著水珠,微微一顫,便落到眼尾下方,像一滴滾落的眼淚。
夜堯當然知道他不會哭,可這聯想甫一進入腦海,就讓他難以抑制的乾渴起來。他用唇瓣抿走那顆水珠,明明就泡在水裡,卻像一條在沙漠裡久曠的魚,口乾舌燥張闔著嘴。
嘩啦一聲,水面上只剩下一個人影。黑黢黢的腦袋一頭拱下去,髮質稍硬的髮絲劃在他泡得酥軟的腿上,讓遊憑聲不習慣地皺了一下眉。
“前輩……別動啊。”夜堯的聲音傳入他的識海,帶著興奮的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