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上跳了起來,“你們還不信,我就說穩了!”
查望愣愣看向天邊,遠處的獸吼不知什麼時候停歇下來。
他披著呼嘯的狂風歸來,身上彷彿還帶著方才出去的熱氣,手裡半塊破鐵疙瘩啪嗒扔回桌上。
“這回能幫我修刀了嗎?”遊憑聲坐回原位,懨懨道。
“那隻妖獸呢……?”葛牙呆呆問。
“吃了。”
“吃了?!”葛牙想起那龐大無比的體型,嚥了咽口水,“你、你真會說笑。”
多大的胃口能吃那種東西?
燈火搖曳,沒人注意到的陰影咕嘟冒了個泡,慢悠悠縮回遊憑聲身後影子裡。
萬奇源被查望攙扶著下地,捧著半塊黑色刀身在遊憑聲身前跪下。
“這把刀的材料正是我從冰河裡得到的那種兇獸殘骸,當年給查望煉製藥鼎後還剩一塊,被犬子當作吊墜掛在脖子上。只是犬子如今被醉豔天虜去……”
遊憑聲靠在軟椅上,手指點了點扶手:“醉豔天?”
“他們十年前到的極北冰原,據說是合歡宗餘孽,領頭的是元嬰期,仗著修為高在極北冰原橫行霸道,無往不利。犬子萬華被他們抓去,我們族長也被其重傷,我等別無他法,若前輩……”說到這裡,萬奇源劇烈咳嗽起來,查望忙為他撫背,被他抬手製止。
“……咳咳、請前輩相助。”
“你的意思是,我把他救出來,你才把那塊材料送我?”
“不敢以此相脅,您是穆陽部落的恩人,無論您是否救他,我都願為您修補靈器。”萬奇源咬咬牙,又加了一句:“只是懇請恩人,犬子若能回來……願為您以血祭器。”
遊憑聲手指微頓,心裡咕噥一句麻煩。
“我不缺人祭器。”他可有可無地說,“割幾滴血給我,兒子我替你找。”
冰天雪地中,連陡峭的山壁都成了凍土,寸草不生。
崖下是一片亂葬崗,四處散落著屍體,這些屍體因溫度少有腐爛,能看出來大多都容貌姣好。
他們死於採補之術。
遊憑聲站在屍體裡,神識掃過,沒發現裡頭有萬華的蹤影。
很好,人還沒死。
頭頂的懸崖忽然又落下一個人。
遊憑聲抬頭看了一眼,目光又在屍體堆裡掃視一圈,定在一個死去沒多久的少年臉上。
很快,他的身形變矮,肩膀變得單薄,狹長的鳳眼化成圓潤的杏眼,和那具屍體一般無二。
懸崖之上,拋屍者拍拍手,啐了口唾沫,剛一轉身嚇了一跳:“誰?!”
悄無聲息的,一個清秀少年站在了他身後。
少年向他笑笑。
拋屍者覺得眼熟,想了一下愣道:“禾雀?你不是死了嗎?前天我親手把你扔下去的!”
“我沒死,只是昏迷,從崖底爬上來了。”
少年的聲音有些低啞,拋屍者只以為他是傷到了喉嚨,也沒多想。
他呵呵笑了兩聲,不屑地打量對方單薄的身形:“你都已經跌到煉氣期了,那早晚得在外邊凍死!”
“我想回去。”少年輕聲說,遞過來兩顆靈石。
上品靈石的光澤讓拋屍者眼睛一亮:“不愧是府主的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
“行吧,今天爺就做件好事,跟我回去吧!”
醉豔天的府主來到極北冰原之後,以元嬰修為佔據了一塊好地方,又耗費人力物力開闢了一片洞天福地。
雕樑畫棟,碧瓦飛甍,美人流連,進了醉豔天,好似陡然跨入另一個世界。外頭苦寒無比,裡面卻是天堂。
越向裡走越熱鬧,四處竟然在張燈結綵,奴僕穿過長廊,為屋簷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