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憑聲摸了摸蛇頭,聲音帶著嘲弄,“自甘墮落?”
“他與男人混在一起,怎麼不是自甘墮落?”
明鸞在譴責,原本看兩人笑話的王元梁在看到黑蛇後臉色一變,“這條蛇沒被十方籠屍草吃了?”
要不是這條蛇,深埋地底的十方籠屍草怎麼可能被驚動?
害他被十方籠屍草追了半天,這條蛇死了也就罷了,結果它竟然還好端端回來了?!
遊憑聲彷彿沒聽出他的憤怒,還饒有興致地一點頭,說:“託你的福,還好它沒事。”
王元梁臉色難看地道:“這條蛇剛才藏起來了……它是故意把十方籠屍草引出來害我的!”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遊憑聲的聲音裡透出困惑,“它只是一條蛇而已,怎麼會陷害人呢?”
“蛇不會,你難道不會驅使它?”
“哦。你有什麼證據嗎?”
“你——!”王元梁好懸鼻子沒被氣歪。
黑蛇還怕他氣不死似的,衝他歪了歪腦袋,蛇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一塵不染。
夜堯:“……”
物似主人型,這話果然沒錯。
這條蛇懶洋洋氣人的模樣,還真有點兒遊憑聲的做派。
王元梁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立刻殺了害自己的一人一蛇,卻因為與十方籠屍草打鬥受了傷,不敢和遊憑聲再戰。
他眼珠一轉,看到夜堯,忽然嘆了一口氣。
“唉,禾雀,你害我也就罷了,怎能害夜堯呢?你引誘了因緣合道體,行此不齒之事……叫夜堯怎麼做人?”
“別聽他放屁。”夜堯捏緊了遊憑聲的手。
這一幕夜堯早已料想過,必然會有人多事。
他不在乎自己名聲受損,也知道遊憑聲不會在乎承受流言,但即使遊憑聲不在乎,他也不希望他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被人用怪異的目光看著。
因此,夜堯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強勢。
“你說什麼?”王元梁神情一僵,沒想到夜堯竟然會說這種粗話。
他死死盯著兩人,忽然陰惻惻笑了,“夜小友,天塗道尊知道這件事嗎?倘若道尊知道了,豈不是要為你痛心?”
王
() 元梁彷彿捉住了什麼了不得的把柄,還要衝明鸞說一句:“明道友,你說是吧?”
剛才還和明鸞打的厲害,現在他好似又與明鸞同一戰線了。
明鸞性情嚴肅,是那種最常見的古板衛道者,她沒搭理王元梁,對夜堯沉聲道:“道尊知曉此事麼?”
“什麼事。”夜堯,“我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滅絕人性的惡事麼?”
明鸞:“不傷天害理,也是悖逆人倫!”
不止是明鸞,在場的人有不少抱有類似的想法。即使徐家的人在徐懷譽的示意下沒多嘴出聲,也有幾個人的眼裡分明帶著古怪。
遊憑聲環視一圈,心裡甚至覺得有點兒好笑,這些人看著夜堯,就像看到一朵純潔的白蓮花染上汙泥、一個本該一輩子抱著牌坊的貞潔烈女跳進了火坑。
明鸞的臉繃成了一尊雕塑,質問道:“夜堯,你這樣對得起你師父,對得起清元宗嗎?”
夜堯漠然道:“干卿何事?”
他們激動什麼、又在譴責什麼?
說到底,他做出什麼事,和別人有什麼關係?
少年時或許曾經囿於“因緣合道體”的桎梏裡,如今的夜堯卻早已看開了,他不認為自己有義務滿足其他人的看法和期待。
“執迷不悟!”明鸞甩袖道:“之後遇見天塗道尊,我會將此事告知於他。”
“隨你。”夜堯渾不在意回答,手捏劍柄,繼續劃拉著十方籠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