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翊此時此刻真恨不得一刀殺死自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麼去挽回曉顏碎裂的心,因為連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他又怎能去乞求她的寬恕。
曉顏在第二天清晨醒過來,陪在她身邊的是清晨才閉眼的曉季。
她只是一直微笑著,曉季問她的話一句都沒回答。
“要不要喝水?我倒水給你喝好不好!”
“要不要我把百葉窗拉開,透一點陽光進來?”
曉顏雖然沉默,他還是把說過的話都做了。
探病時間一到,病房裡又擠滿了人。
她比想像中還要虛弱得多,彷佛是把心靈的疲憊一下子全都解放出來,一個人空空蕩蕩的飄浮著,在沒有找到新的支撐點時,她的清醒是完全無意識的。她微笑,只是不想讓身邊的人難過。
關於孩子的事沒有人再提起,好像那從來就不存在。
曉顏的外傷很快就痊癒,但她的不安情緒伴隨著出院日子的到來,顯得愈來愈無法控制。
仲翊還是沒有給任何人和這些事一個明確的答案,每天傍晚他就像是贖罪一般守在曉顏身邊,他們之間像陌生人一樣的客氣,有時候感覺比陌生人還要冷淡。
一個月之後曉顏出院了。在清晨六點她收拾了東西,自己辦好了出院手續。
兆琪在事情發生之後失蹤了好幾天,沒有人對她的行蹤擔心過;換另外一種說法,她的存在根本沒有人在乎。
但縱使如此,她還是無法割捨對仲翊的愛戀,她還是必須再賭一次。
在仲翊正要出門時,兆琪的出現的確使他頗為震驚。
“好久不見。”
“真的是好久不見,最近好嗎?”仲翊還是保持慣有的禮貌。
“我很想你!其實我早就想來找你,但是我知道最近出了點事,曉顏還好吧!”她強迫自己裝出哀傷的神情。“我前幾天才從美國回來,一回來就聽說這件事,我真的很難過。”
“我有些事想跟你說清楚,找個地方坐一下好嗎?”
他的若無其事讓兆琪有股莫名的恐懼。
他們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因為仲翊需要百分之百的安靜。
兆琪一坐下就馬上點了根菸,隔著煙霧看著仲翊,那根菸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有心事嗎?是不是曉顏知道我們的事了?”
“就算她不知道我也不會再見你了!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仲翊如釋重負的把話說完,而且說的簡單明瞭。
兆琪看著他,不一會兒就笑了出來,“你不想見我,那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曉顏逼你的!”
“她不會逼我做任何事!我一開始就說的很明白,我們不可能有結果的。”他對重複這話顯得有些不耐煩。
“上次你還沒有回答我,如果沒有曉顏,你會愛上我的對不對?”她像在乞求他的憐愛,她不想輸。
“那是不可能的。”他毫不考慮的說,“如果沒有曉顏,我只有一個人獨自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存在是因為有她,如果我三年前沒有遇見她,那五年後我們還是會相遇;五年沒有,那十年、二十年……下輩子我們兩還是會相遇然後相愛,你說我怎麼還有多餘的生命來愛別人呢?”
在仲翊的臉上,兆琪彷佛看到一個神聖不容侵犯的禁地,那個區域只容許曉顏一個人獨自進出,其他的人連靠近都不可能。
愛上曉顏是仲翊這一生最美的一件事,他沒有辦法向任何人用任何言語解釋。
但是兆琪不相信這一點,她只要別人附和她所認定的公平。所以她要求進入鍾珩的記憶區域,她要進佔他們的童年時光。當鍾珩拒絕時,她便認定他還愛著曉顏。
於是她把這些都當成自己背叛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