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柱自認自己再沒見識,還能不知老兒媳運氣再好,真到了要命的時候,被擋在前頭的一準是他老兒子小兩口。 “做人不能不知足。要不是三丫,六郎別說求取功名,此生能衣食無憂已是我這當爹的夢寐以求。 你是不知道啊,不怕你笑話,之前為了給老兒子求娶三丫這孩子,我費了多大心思厚著臉皮……” 這是一次非常友好的會面,顧文軒儘管半途還是被周煥周大人趕回書房溫習,但聽傳來的笑聲便可知其結果。 因距離第一場開考時間四月初九隻剩三兩天,是以周大人佈置的課業也少了,這一日更無需傍晚歸家。 用過午宴,喝了茶,施禮告辭。 回到所租的院子,顧二柱思來想去,一時不管會不會耽誤老兒子溫習課業,先逮住老兒子好好說教一番。 說著說著,還是沒忍住誇起老兒子幸虧隨他兩口子,不像顧老爺子兩口子,更不像劉氏那個王八蛋祖父。 把耳力太好,一不小心又聽到的周半夏給樂得差點沒繃住大笑出聲,心想婆婆不在側,公爹果然敢直言了。 與顧二柱到底還有所顧忌一樣,週四順也因周煥今日話裡話外給他家三丫撐腰,儘管心裡美得很,但他不逮兒子。 他逮閨女。 到了自己地盤。 他就一五一十的將周煥今日所說的話,還有顧二柱又是怎麼回話的,只要記住的,統統都學給他家三丫聽聽。 不比李氏總擔心姑爺有朝一日當官了,閨女管不住姑爺,週四順對自己閨女還是很有信心的。 有擔心,也只擔心能讓他家三丫忍下的委屈是他家三丫太孝順,凡事顧忌過多,不到忍無可忍不出手。 “……就是差不多說了這些,不過你自個要心裡有數,咱們說到底還是託你師父的福,你不是他們親骨肉。 就是親骨肉,五指有長短,遠的不說,你娘待你姐弟五人還不一樣呢,何況外人,不能不多掂量掂量。 當然啦,我閨女自個有能耐賺銀子,爹不怕你哪天被啥給的厚禮迷亂了眼,就愁你聽多了好聽話,迷了心啊。” 周半夏不由莞爾,被週四順瞪了眼,連忙回道,她知道了,她心裡有數的,凡事一準放心裡多掂量掂量。 見他家三丫聽進去了,週四順也滿意了,再則親家爺倆也從對面屋裡出來了,也不好再偷摸著教孩子。 倒是他這位三姑爺著實用功,和他家三丫沒多兩句話,又一頭鑽進了書房,這是還打算抱給案首回來不成? 唉。 顧文軒是不知他岳父此時心裡的糾結。 又盼他這個姑爺能飛黃騰達讓他家三丫當上官夫人,又擔心姑爺來日權力大了,他家三丫壓不住姑爺,最後落了個雞飛蛋打不說,他家三丫還會被傷到。 顧文軒自然是想抱個小三元回來,無關是否有利於來日科考入仕,就是純粹想證明給周半夏看。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顧文軒只要想,就並不比什麼那些所謂家世好的,亂七八糟惦記他媳婦的野男人差個一星半點兒。 別以為他不知,這趟來高五就說漏嘴了。 不止高老夫人有動過心思,想讓高大夫人收週三丫為義女,許配給什麼病秧的表少爺當貴妾。 連高老夫人這次傳來的書信裡也提到了,之前周大人不是沒有考慮過等週三丫出府就讓兒子娶長姐唯一的弟子。 真真是到哪兒都少不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拉郎配。 得虧他反應快,立馬定親搶媳婦回家,晚了他兩口子豈不是差點被遺言禍害了。 四月初九這一天。 顧文軒在周半夏的“伺候”之下,穿戴好衣物,再次檢查了一番考試用品,用力抱了抱媳婦,這才開始出門。 府試,與縣試一樣,一共分為三場。 不同的是,前兩場各考一天,然後中間休息,等到第三場則是連考兩天,且不得出考棚,吃住都要在號舍裡面。 流程上也和縣試大致相同,依然是首先核驗浮票,驗證正身,再收身檢查,結保唱保。 若說其他方面還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府試不止需要一位稟生作保。 而是兩位稟生作保,或是一位舉人作保,自然作保的費用又增加了一倍。 畢竟不管是稟生作保,還是舉人作保,他們能來府城認保也需要路費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