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二人在莊園外院轉悠著,從東邊轉到西邊,途中嘮著嘮著便時不時地暢笑出聲,笑聲迴盪。
顧文軒拿著一沓厚厚的禮單和顧二郎並肩同行輕聲交談,不等他們兄弟倆人去往後院先聽到了笑聲。
“是咱爹和我岳父。”
“沒錯,如今也就你岳父能讓咱爹笑得如此痛快,我岳父不行。”
“盡瞎說大實話。”
“你是我弟,跟你還用得了來虛的。我岳父那個人不像你岳父,盡說些場面話,爹和你岳父相處自在多了。”
“馬大爺也可以了,雖說他抱著閨女低嫁,咱們家不敢給大嫂氣受的心思,但好歹拿你當親親姑爺。”
顧二郎搖頭而笑,“想哪兒去了,你哥我沒有對岳父有何不滿,他們如今更熱情,乃是人之常情。”
顧文軒好笑接過話茬子,“就是不能算計你弟我,是吧?人嘛,哪能沒有私心,馬家這樣已經很好了。
主要還是咱們家起來太快,他們一時反應不過來,生怕你有朝一日會辜負大嫂,免不了擔心些有的沒的。
你呢,不是我當弟弟的說你,又是個會多想的性子,覺得他們不信你人品了,管他們呢,咱做好自己就行了。
娶他馬家姑娘還真為幾個嫁妝不成,有良心沒良心,說出去的話能不能做到,日子長了,他們自然明白。
你瞅我就啥都不說,還把我媳婦嫁妝捏自個手心了,咋整該還咋整,和我過日子的又不是岳家。”
顧二郎無語地白了眼傻弟弟,還把媳婦嫁妝捏手心,十個你都不夠三丫收拾!“少說大話,多動腦是好事。”
“你就是用腦過度了。”顧文軒說笑著,“是不是頭髮大把的掉還找不著緣由,就是想多了。”
“……”顧二郎發現自己居然詞窮了,“你還是用功讀你的書吧,其餘的事情還是多聽三丫的為妙。”
“嗨,還真當我不懂人情世故了。”顧文軒揚了揚手上一沓禮單,“你瞅這是啥,統統是我定奪的。”
“是是是,我弟厲害。”顧二郎忍俊不禁輕笑出聲,“走了,快去找你媳婦,天色不早了。”
“少來,我又不是一刻都離不了媳婦的人。先陪你去找爹,笑啥,還笑,行,我認了,我就是稀罕我媳婦。”
顧二郎愈發笑得大聲,拽過弟弟就直走著,“這話還是留給你媳婦聽的好,是真不早了,起風了更冷。”
顧文軒下意識抬頭望了眼天色,不像是要下雪的樣子,但傍晚是風大了更冷,他媳婦可凍不得。
“老院那邊,你別管了。剛好有藉口你媳婦雙身子不用去老院請安,你自己嘛,有空就初一十五去一趟老院。
我要沒有和你一起去的話,多的,不用說,老爺子和老太太要跟你說什麼,裝傻就是了,他們不缺孫子。
既然沒把咱們兩兄弟當回事,自然也輪不到你供養他們,該有的孝道盡了不讓人說閒話就是了。
大郎那邊嘛,他老子跳不起來,田家被田二狗子這麼一鬧,徹底離心了,他一個大外甥算個屁。
老爺子再偏心也有限,花咱爹的銀子,他不會心疼,可從咱爹手上摳不出銀子,花他棺材本又不一樣了。
大伯如今欠了一屁股債,連月錢也早支了三個月,這個月還要交秋賦,明年光束脩,有的他顧大郎頭疼。
你給我離他們遠點,他顧大郎就是交的起明年束脩,還想一家四口子靠三郎四郎養活?說笑了。
就那個雜貨鋪,四郎寸步不讓,更別說三郎還怕媳婦,三郎媳婦恨不死大郎兩口子,還幫他們?
不可能的事兒,尤其三郎如今在老叔那兒幫忙,老叔又恨大郎挑唆。”說到這裡,顧大郎意味深長地朝弟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