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顧文軒便像近日那般睡到自然醒的睜開眼,只見原本在懷裡的周半夏正睡得香的又不知何時滾到最裡側。
夏季什麼都好。
瓜果蔬菜鮮新,天熱也比天冷好,但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就是他媳婦每到夏天都不挨著他睡了。
說她,她還能頂著一張娃娃臉,一臉懵的反咬一口不是她嫌抱著熱,一準是被他推開才無意識地轉了個身。
收回想拍一下週半夏屁股的右手,顧文軒坐起身伸了個懶腰,如往日一般輕手輕腳地下炕利索掖好蚊幬。
擦了把臉,剛在院子活動著手腳,不意外的,顧文軒就見“上班族”的顧二郎也從東廂房出來了。
他大哥非常自律,即使早已不復在老院還需各房輪值挑水劈柴的生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始終還是早起。
不打拳不踢腿的,早早起來先前後院子的轉一圈,再趁著去醫館之前有事出門,無事啃醫書或是病例筆記本。
至於“有事”通常是像他之前不在家,作坊和樹林子那邊,他大哥是必會早去一趟,回也去一趟轉轉。
再有,就是一早去董大夫那裡藉著求解的藉口看看有什麼需要搭把手的地方,關門子弟當的不是一般稱職。
顯然,今早是“無事”,畢竟昨晚剛去,雨來得急,去的也快,無須擔憂董大夫家的屋頂漏了,不用去了。
嗯?
奇怪。
不看醫書病例筆記那些了?
顧二郎就見他弟今早打的拳法不一樣了,在旁看了看,看不出什麼名堂,倒是接著拿把劍,舞得挺像一回事。
顧文軒笑噴。
傻小子。
你先生教的?
顧文軒接過顧二郎遞來的斤帕,點頭而笑之餘擦了把臉,邊笑道,“先生說琴棋書畫,小道也。
他更看重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其中的“射和御”是基本功,這把劍連同大江那把就是他親自挑的。”
“把你得瑟的。”顧二郎好笑睨了眼弟弟,“好好學,用心學,機會來了抓緊了,不是誰都能找著這麼好的先生。”
“明白的,要不是我媳婦師父這層關係在,別說我,連大江都沒機會遇上這麼好的良師。就是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慫了?”顧二郎一臉‘我就知道這樣子’的模樣斜倪起顧文軒,“要不就算了,反正中秀才了。”
顧文軒失笑搖頭,“激將法不好使了。要不要練練身手,別回頭哪天被大嫂揍了都不敢吭聲。”
呵的一聲,顧二郎冷笑白了眼自己傻弟弟,“忙你的去,一身臭汗,你大嫂拳頭再快還能快過我腦子。”
還不服氣了,不等你動腦子,大嫂一腳就能把你踹飛了信不?顧文軒頗為好笑地朝他豎起大拇指。
顧二郎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下,聽著正房那邊傳出父母起來的動靜,更是顧不上多說什麼,趕緊先忙自己的。
果然,兒子醒來揉著眼睛要尿尿了,媳婦還睡得迷迷糊糊的,還當她沒有頂住大肚子一般的又想來個老鷹拎小雞。
不管了,怎麼說也要把兒子挪到對面去睡,就這娘倆的迷糊勁,真要不小心傷到肚子真要出大事了。
不就擔心屋裡有丫鬟夜間照看兒子藉機爬床,真是想太多了,把小妹身邊的福兒挑出來總可以了吧。
當然,這話,打死他,他都不可能直言出口,還是婉轉的提到福兒不比喜兒才八歲,十歲能照看好孩子了。
再則,如今天熱不比入冬還要擔心福兒照看不周,孩子一個人睡會凍著,剛好趁如今讓孩子慢慢習慣獨睡。
馬珊還是有些捨不得讓兒子小小年紀睡到南間,可孩子爹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稍作遲疑再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