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兄弟手足,能叫駟鈞翻出什麼風浪來?
原本長安那邊許諾,劉章倒呂有功,會封他為王,據說少府那邊連印璽儀仗之類的都做好了,結果齊地這邊因為人口大量外流,翻出了齊地諸侯不能保境安民,縱容豪強富戶欺壓百姓,兼併土地,致使百姓逃亡的事情,齊地諸侯哪怕只是失察呢,那也是罪名,何況,他們也不無辜,他們在位的時候,各種大興土木,役使民力,不知道多少百姓在給他們服徭役的時候累死,或者是因此荒廢了土地,導致交不上賦稅,最終賣房賣地,從有產者淪為無產者乃至負債者,連自個都得賣掉。
這麼一來,別說是給劉章封王了,沒有削去劉章的食邑封地就算是好事。劉章一肚子的憤恨與怨氣,卻根本沒處發洩,只能日日飲酒作樂,聊以排遣。
劉喜作為劉章的獨子,早就封了世子,按理來說,應該後顧無憂,結果劉章賣了呂氏,劉喜的母親無法面對孃家,又想要保住自己的兒子,最後只能伏劍自刎。饒是如此,依舊有人對劉喜有想法,攛掇著劉章又娶了一個夫人回來,劉章年紀也不能算大,若是再生一個,劉喜覺得自己大概也可以暴斃了。這讓劉喜一直憂心忡忡,劉章雖說對他一直還很看重,但是對於疑神疑鬼的劉喜來說,就像是劉章在穩住自己,一旦自己有了弟弟,等到確定弟弟能夠長成之後,就是自己的末日。因著這樣的猜測,劉喜這段時間以來,那叫一個戰戰兢兢,他連身邊伺候的人都信不過了,私底下養了一條狗,每次別人送飯過來,他都得先餵狗吃了,確定狗沒事,才自己吃。
因此,之前聽說劉昌這個據說早就死了的堂叔居然沒死,還在遼東立國,劉喜頓時心動起來,這樣的生活他已經受夠了,不能繼續留在齊地坐以待斃,他要去遼東投奔堂叔。
“你想去遼東?”劉章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獨子,醉醺醺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胡亂伸手揮退了伺候的人,從坐席上站了起來,結果一時立足不穩,差點又摔了,他氣得一腳踹翻了坐席,帶著點火氣問道,“怎麼著,我這朱虛侯府裝不下你了?想要跑到遼東那冷得掉冰渣子的地方?”
劉喜抿著嘴,低頭說道:“兒子只是想要看看堂叔那邊的情況。何況,當今天子對齊王一脈頗有戒心,之前的事情可見一斑,說不得就是天子與遼東聯手做下的,偏偏名正言順,叫父親和諸位叔伯不得不吞下這口氣!兒子也是想要去打探一下虛實!”
“呵!”劉章冷笑一聲,“行了,你是我兒子,你肚子裡有幾根腸子我能不知道!這些日子冷飯冷菜的吃得舒服吧!哼,有什麼事情,不知道跟我說,自個在那裡胡思亂想!行了,你想去就去吧,也省得礙了人的眼,我這邊,也抓緊時間門給你生個弟弟,免得以後我這朱虛侯的爵位連個繼承的人都沒有!”
這麼多年就劉喜一個兒子,劉章對這個兒子自然也是疼愛過的,但是,血脈親情這種東西,也是經不起考驗的,劉章是被呂后扶持起來的,劉肥兒子多,劉章又不是嫡長子,一度是在長安長大,呂后對他也還算是不錯,當初娶呂氏的事情,也是他自個提出來的。後來他在酒宴上找藉口殺了一個呂氏子弟,引得許多忠心劉氏的臣子紛紛來投,這些都是他的政治資本。若非呂后對他還有幾分情面,還有呂氏母子的存在,呂后能殺其他幾個庶子,難道殺不了他一個孫子?
只是劉章是不甘心,劉盈活著的時候,他還能ren耐,劉盈一死,呂后又行那廢立之事,這就讓劉章有了野望,他不願意過那等生死操於人手,不得自主的日子,他希望能夠將一切把握在自己手中。所以,呂后死後,他意識到呂氏剩下的子弟根本無法主持大局,果斷就將他們給賣了。可惜的是,他賣了之後,壓根沒賣出個好價錢,他不僅沒能從中得到任何好處,反而還失去了許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