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杜單上前一步,朝江洋胸口捶了一拳,說,〃要是你的病人醒了,那不叫麻醉劑量不足,叫詐屍!〃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江洋和杜單在海岸市醫科大學攻讀碩士學位的時候,就是同班同學,住在一間寢室的上下鋪,關係本來就相當好,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不過碩士畢業後,江洋就去了英國,後來聽說杜單去了加拿大,兩人便斷了聯絡。
沒想到三年後兩人竟會在一間房屋中介公司裡偶遇,而且一個人成了法醫,另一個人則成了房屋中介公司的小老闆。真是造化弄人,讓人不得不感慨萬千。
一番寒暄過後,杜單執意要請江洋吃飯,但江洋卻惦記著租房的事,於是徑直問道:〃你說在醫科大學的家屬小區裡,有一套出租屋?〃
杜單聳聳肩膀,囁嚅著答道:〃是有一套,可是剛才我沒想到是你要租房……那套房不太好的……〃
〃怎麼個不好?我要求不高的,只要靠近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有張床能睡覺就行了。〃
〃呃……那是一間凶宅,真的不太合適……〃
〃凶宅?〃江洋臉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
2
這套凶宅,以前的主人名叫郝田炯,是海岸市醫科大學的副教授。
過去,這位郝副教授也教過江洋和杜單的本科課程。記得這位老師每逢上課必點名,考前絕不會透露半點考試內容,閱卷也不近人情,常常閱出59分的變態考分。
江洋讀書用功,成績一直很好,所以對郝副教授沒有什麼看法。不過杜單就沒那麼用功了,必修課選逃,選修課必逃,只是憑藉驚人的記憶力,每次大考前突擊看幾天書,就能有驚無險地透過考核。
但因為缺課太多,郝副教授把杜單記在了黑名單裡,就算杜單每次的考試成績很是不錯,他也會在評語裡指出杜單如果不是逃課太多,成績一定會更好。
一年前,醫科大學基因工程學院進行人事制度改革。此次改革中,教授的實際薪水將與職務掛鉤。已經評定職稱的人員如果不能獲得〃良〃以上的學生教學反饋評價,就要順延下一級職稱聘用。
所有的教師都有些緊張,明明學院裡有這麼多人,崗位卻太少,很明顯是學院想借機削減人員。郝副教授更是深受其害,知道自己的學生教學反饋評價肯定不會高,像他這樣每節課都點名的正經老師,是不受學生歡迎的。
一週時間,評估就完全結束了。事實上在這次評估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競爭實質,全部內定。郝副教授在這次人事改革剛開始的時候,就不出意料地知道學生反饋評價對自己的打分很低。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會被聘用,日後只能拿最低額度的講師薪水。
他心裡很是不爽,於是乾脆趁此次機構改革,申請去學校科研院。他有學歷,也熟諳科研工作,公平競爭的話,一定可以把現任科研院處長競爭下去。
那段時間,他一直忙著整理自己的論文,可是等到答辯那天,卻沒人讓他交任何個人資料,他精心準備的答辯更是再無後文。到了宣佈那天,他看到榜單上沒有自己的名字,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一切結果都是領導內定的。
因為這事,他也把學院的崗位競爭錯過了,兩頭都不討好。
無奈之下,郝副教授只好去了既忙且得罪人又不落好的教學事務部。
以前,郝田炯好歹是教研室組長,現在因為不懂所謂競爭上崗的內部貓膩,反而丟了西瓜。大學裡有的是人才,強制分流到教輔系列都不夠分,他這冤大頭卻自己主動放棄,學院也樂得順坡下驢,把他踢了出去。
郝副教授初到教學事務部,許多業務都不熟悉,正趕上全國大學英語統考準備考試的時刻,把他忙得像個孫子。他都50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