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日,春蘭雙眼含淚,攥著薛素的袖襟,無論如何都不撒手,若不是好命婆在旁邊不住口的勸說,好險沒誤了吉時。
耳畔聽著鞭炮噼裡啪啦的響聲,目送著花轎遠去,薛素心裡頭升起幾分不捨,蓮生站在她身畔,輕聲道,&ldo;嬸娘莫要難過,再過半個月,叔叔就要從邊城回來了,到時候咱們一家團聚,再也沒有那些糟心事兒。&rdo;
自從素心堂開業起,蓮生心裡頭甭提有多憋屈了。
煦容實在是不好對付,不止精通醫術,還有不少皇親國戚一再為她撐腰,若是輔國侯府直接跟她對上,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冰涼指尖捏了下小姑娘柔嫩的臉蛋,薛素杏眼瑩亮,笑著開口,&ldo;先回屋吧,外頭寒涼的很,若是染上風寒就不妥了。&rdo;
說著,她牽著蓮生的手腕,剛進到正堂,便見到穿著短打的薛程快步沖了進來。
將少年滿臉怒意的模樣收入眼底,薛素不必猜也知道是煦容使計挑撥,她只覺得膩歪的很,沒好氣問,&ldo;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薛少爺,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你呆在素心堂中,怎麼有空回侯府了?&rdo;
想起自己聽到的對話,薛程恨得咬牙切齒,怒叱一聲,&ldo;薛素,早些年咱們都生活在安寧村,若不是楚清河發達了,根本不會來到京城、&rdo;
&ldo;別說這些沒用的,到底出了什麼事兒?&rdo;她不耐煩的擺手打斷。
也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一看到薛程這副蠢鈍的模樣,薛素就恨不得將他的顱骨剖開,看看裡頭裝的是不是漿糊,否則他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利用。
感受到女人冷漠的態度,少年被噎了一下,眼底露出濃濃屈辱之色,&ldo;你以為自己是侯夫人就了不起了?幾十年前你娘偷了別人的秘方,現在你又借著那些方子斂財,難道就不覺得愧疚嗎?&rdo;
&ldo;偷秘方?&rdo;薛素緩緩抬頭,杏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問,&ldo;這是煦容告訴你的?&rdo;
薛程怒目而視,恨恨開口,&ldo;方才錦月公主去了素心堂,她二人交談的時候,我恰好呆在門外,這才聽見的。薛素,你好歹也是官夫人,何必要貪圖那些蠅頭小利,不如將秘方還給煦容,咱們消除誤會,清清白白做人不好嗎?&rdo;
薛素怒極反笑,她把茶蓋掀開,玉手一抬,便將色澤澄清的茶湯潑到了少年臉上,溫熱的茶水匯成小股,不斷往下滾落,薛程滿臉愕然,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受到這樣的對待,這女人委實無恥!
&ldo;清清白白做人?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咱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弟,我說的話你不聽,外人隨便挑撥兩句,就被奉為金科玉律,她煦容紅口白牙的誣陷,還讓我將秘方交出來,她從一開始就盯上了脂膏湯劑的秘方,想方設法欲要將東西弄到手,否則為何會收留你這麼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東西?當真是可笑至極!&rdo;
薛素劈頭蓋臉的一通怒罵,如同耳光一般,狠狠扇在薛程臉上,讓他狼狽至極,踉蹌著往後退。
&ldo;去素心堂是我心甘情願的,煦容才不像你說的那般,她心思澄澈,最是善良不過,怎麼可能撒謊?&rdo;薛程不甘心的反駁。
蓮生坐在木椅上,將堂中的景象分毫不露的收入眼底,看到他這副模樣,忍不住譏諷道,&ldo;嬸娘,您何必花心思敲打這種貨色?他早就對您有了偏見,又將煦容視為救命恩人,一恩一仇,他會偏向誰可想而知,不如將他徹底趕出侯府,反正他姓薛,也跟楚家沒有多少幹係。&rdo;
平心而論,蓮生對薛家父子沒有半點好感,若能趁此機會與他們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