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轉過此種想法,錦月頰邊勾起一絲淺笑,絲毫沒有感覺到擔憂,胸臆中充斥著欣喜與甜蜜。
坐在妝匣前頭,她伸手輕輕撫過面頰,感受到一片光潔細膩,不由贊道,&ldo;顏如玉的老闆娘還真是個有本事的,做出來的脂膏湯劑都是一等一的好,就連那綿雨糕也有些功效,比宮裡頭的那些老嬤嬤強了不知多少倍。&rdo;
宮女點頭應和,&ldo;可不是嗎?奴婢聽說京裡頭的私館並不算少,但像楚夫人這等心靈手巧的生意人,當真罕見,否則她也做不出能讓公主滿意的象膽膏。&rdo;
&ldo;心靈手巧是真,容貌艷麗也是真,否則一個從涇陽來的小小村婦,怎麼可能成為堂堂的輔國侯夫人?&rdo;
聽到這話,宮女不好介面,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轉眼到了大婚那日,錦月公主與五皇子都是皇貴妃所出,陛下對她十分疼愛,早早就備好了極為奢華的公主府,府內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請了能工巧匠打造,根本挑不出一絲錯處。
王佑卿的出身雖然不高,但人家也是個有本事的,不止中了狀元,還尚了公主,大虞朝並不忌諱駙馬掌權,日後這位新科狀元很可能平步青雲,成為一呼百應的存在。
朝中的文武百官不敢不給陛下面子,紛紛來到了公主府喝喜酒。
王佑卿挨個敬過去,他是文人而非武將,酒量實在算不上好,幸而因為今夜是洞房花燭,眾人也不敢鬧的太過,稍微意思一番,便不再灌駙馬酒了。
新房內。
錦月坐在喜床上,頭上戴著喜帕,白皙小手用力攥住袖口,掌心滲出微微的濕意,顯然是有些緊張。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她趕忙挺直腰桿,只聽身邊的宮女小聲道,&ldo;主子,是駙馬爺。&rdo;
錦月的心絃瞬間繃緊,她藏在喜帕下的面龐一片酡紅,好似醉了酒一般,分外艷麗。
喜婆滿臉堆笑,說了不知多少的吉祥話兒,王佑卿這才將喜稱握在手裡,挑開大紅的絲絹,看到那張艷若桃李的小臉兒,不知怎的,他眼前突然一陣恍惚,好似看見了在安寧村的那個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說不出的靈氣。
眼神略一閃爍,男人好歹也是當朝狀元,心機城府自然不淺,很快便將紛亂的思緒壓了下去,薄唇微微上挑,眼裡帶著濃到化不開的綿綿情意。
將那副清俊儒雅的模樣收入眼底,錦月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男人端了合巹酒過來,她木愣愣的一飲而盡,被辛辣的酒水嗆得直咳嗽,還有不少水漬濺在了王佑卿的衣襟上。
&ldo;佑卿,我、我不是有意的。&rdo;
坐在自己心愛的情郎面前,錦月完全提不起公主的氣勢,明艷的面龐上帶著幾分羞慚之色,她拿出錦帕,仔細擦拭著濕痕。
不知不覺間,房中的奴才全都退了下去。
被翻紅浪,鴛鴦交頸,等到雲雨漸歇後,王佑卿將女人摟在懷裡,他雙目微闔,修長的直接微微顫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娶了陛下最寵愛的公主,王家人就成了皇親國戚,程三娘身為他的親表姐,自然也跟著沾光。不過她是餘公公的對食,這身份著實不算體面,行事必須得收斂著些,否則怕是會留下把柄。
程三娘老早就想借著公主的勢頭,將佳人坊重新開起來,畢竟她先前經營私館的時候,手頭兒甭提有多寬裕了,哪像現在?想要買些什麼物什,都得去餘府的帳房支銀子,一回兩回還好,次數一多,女人心中怎能不厭煩?
更何況,薛素手裡的顏如玉生意越發紅火,明明是那個賤人將她的方子搶了去,眼下日子過的越發肆意,還真是個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