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異形的軍隊。彷彿三個三角形並列形成的旗子有七、八十支那麼多,每一面旗都有一個將軍。臉上罩著金屬,好像用鐵鑄成了牛頭。拉著戰車的動物不是馬,是一種像是虎或羆的猛獸,更像異形怪物。
箭化成了瀑布落在黃帝的軍隊中,士兵和馬相繼倒下來了。巨大的戰車為圓形和長方形的盾所護衛著,無數的箭落在上面,就像巨大的針鼠一般。這樣雖然可保護得了坐在戰車上的人,卻也沒辦法攻擊敵人。
或許是認為射得夠多了吧?敵軍吹響了用某種動物角製成的笛子,轉為突擊。敵軍鳴響著大地,攻向黃帝的大軍。
尖叫和怒吼、悲鳴聲同時響起,捲起了漩渦。馬蹄的達達聲、車輪的傾軋聲震憾著地軸。劍和劍交擊著,戟和戟交纏著,每碰擊一次,就綻放出青白色的火花。戰斧砍在甲冑上面,戰車掀起了泥水橫倒在地上。被箭射中的軍馬悲痛地嘶鳴著倒臥在地。而渾身鮮血計程車兵則疊在馬屍上。
充滿血腥味的風似乎從地上吹向停止在高空中的辰艎。就因為他們開啟了天花板,站了起來直接俯視著地面,所以那種感覺特別地強烈。而拂上他們臉頰的風就是五千年前的大氣流。一想到這裡就不禁讓人心神賓士。
始和續都沒有出聲,終和餘也都看得專注,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漢鍾離偷偷的把手伸向餘的背後:“去吧!”
因為他的動作太過自然了,所以一瞬間沒有人理解發生了什麼事。餘發現自己的身體離開辰艎的地板浮在半空中。就是漢鍾離推了他一把才這樣的。
哥哥們在一瞬間都凝然地看著餘的身體往下落。在恢復了意識之後,續大叫了一聲“你!”狠狠地抓住了漢鍾離的領子。始則看也不看漢鍾離,整個人越過了辰艎的邊緣,潛向空中。瑤姬則無言地適時阻止了想要跟著哥哥下去的終。
餘撕扯著風往下落。可是在半途中落下的速度減慢了。就像慢動作一樣慢慢地,如蒲公英的棉絮一般地飄落。餘毫無理由地明白那是他穿著的袍子的關係。
餘無聲無息地落在地上。鞋底感覺到柔軟的地面。餘喘了一口氣,可是卻沒能悠閒地享受大地的觸感。他就站在超古代的戰場正中央。而且接近蚩尤的軍陣。
銀色的光芒襲向餘。餘反射性地閃過,他看到落下的刀刃挖起了土。耳邊也響起了怒吼聲。士兵從兩頭虎拉扯著的戰車上大吼著。那是一個青黑色臉上長著兩根獠牙的男人。“是敵人還是同志?”餘出於本能地知道對方問的是這個問題。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傷腦筋啊!就在餘猶豫不決的時候,前來斬殺的敵人似乎決定要繼續攻擊。他張大了嘴巴,大得幾乎要將餘的頭一口吞下去,跟著一聲吼叫,再度揮下了刀刃。不知什麼東西撞上了他的嘴巴,發出了牙齒斷裂的聲音,只見敵兵應聲往後倒。
“餘,讓開!”是長兄的聲音。落到地上的始丟過來石頭。老麼回過頭,正想跑到長兄的身邊。可是哥哥又撿起了一塊石頭。他用左手抱住弟弟,一邊往後跳,一邊翻過手腕。石頭再度命中前來複仇的敵兵的臉。敵兵就著揮戟的姿勢從戰車上倒載蔥下來。車輪輾過,虎發狂似地改變了方向急速跑開。
“餘,你覺得怎樣?”
“很好,不用擔心!”
他們沒有再多交談的餘裕。別的戰車發出了幾乎要震破耳膜的喊叫聲急駛而來。拉著戰車的兩頭動物長得像牛一樣,可是頭部是白的,眼睛只有一隻,尾巴則是一條活生生的蛇。餘不知道這是什麼怪物,其實這就是被稱為“蜚”的怪獸,據說所經之處則草枯川幹,疫病橫生。
兩頭蜚急躁地從兩隻眼睛放射出黃色混濁的光芒,四個鼻孔裡噴出了青色的淡煙。有毒的唾液從它那大大地張著的嘴裡噴出來。發出了風猛烈吹拂般的咆哮聲。濺起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