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昭陽不解,發簡訊問道:“什麼中隊長?”
不多時便收到回覆,“你喝多了吧…放心,我大姨媽來啦,你的邵一川小朋友要再等兩年了。”
傅昭陽一時懵住,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將簡訊仔仔細細又讀了一遍。他的大腦也已經停滯,不想去推斷這訊息背後的含義和自己理解的是否一致。仔細看了一眼,手機是邵聲的,和自己的同型同款。此時他心中仍存了一絲僥倖,翻看號碼簿,希望這裡的“莫莫”,並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一個。
然而事實冷酷地擺在面前,他只覺得心裂開了一道道細縫,記憶中的畫面掙扎著擠出來,胸口要炸開一般。那是他的莫小妹,穿著小紅靴子,喜氣洋洋地跳著蒙族舞,那年她十四歲,吃午飯時還翻著字典,想要改一個好聽的名字,她埋著頭,只看到瘦細的肩膀和白皙的脖頸,於是他為她寫下了“婧顏”二字;在北京重逢時她已經長大了許多,成了穿著白衫綠裙在臺上翩躚起舞的踏青少女,長長的水袖,微垂的雙髻,因為急促的步伐而臉頰紅潤。自己也曾抱著她,她帽子上那個酒紅色的絨線球就在眼前晃來晃去;在十渡劃竹筏時她和他一同掉到拒馬河裡,返程時她靠在自己肩頭睡了過去,他低頭,看見她的長睫毛覆在下眼瞼上。
這是傅昭陽心中的莫莫,嬌俏甜美、生氣時孩子般撅著嘴的莫小妹。她是那樣細膩纖巧、純淨無瑕的小女孩,令他真心疼惜,以至於擁抱親吻時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氣。而簡訊中的,哪裡還是記憶中的她?
她竟然用這樣肆意的語氣,告訴另一個男生,我沒有懷上你的孩子。
而那個男生,在幾天前,還站在他身邊,說:“堅持是一種勇氣,放棄也是。”
那個七年來,視如手足的兄弟。
此時他從院外進來,笑著招手,“老傅,你也去試試啊,相當考驗內力。”
傅昭陽側身,將手機遞過去,冷冷地問:“你們,在一起了?”
邵聲錯愕,看到他的神色,心中已明白了大半,“我們……”
傅昭陽面色凝重,又問:“你們在一起了?”
邵聲沉默,微微點了點頭,“我本來……”
他話音未落,聽到傅昭陽咬牙切齒罵了一句,“我□□大爺。”然後只覺得眼前一花。他本能地向後仰身,但臉頰還是重重地捱了一拳,左側鼻腔一酸,溫熱的細流湧出來,帶著腥甜的味道,滑到嘴邊。
傅昭陽扭身又揮出一拳。這次邵聲並未躲閃,正打在胸口上。他踉蹌退了兩步,被身後的長凳絆倒,跌在院中的青石地上。
其他人本來在院門口走著扁帶,高聲說笑,看到這一幕都瞠目結舌,連忙跑過來將二人架開。“我他媽再也不想看到你!”傅昭陽氣息難平,甩手推開擋在身前的大周和何仕。他看看邵聲鼻下滴滴答答的鮮血,又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大步走出門去。
他穿過漆黑的公路,沿著緩坡一直走向河邊。村中的犬吠聲被拋在身後,淙淙的水流聲漸漸地近了。下一步就已經踏到河邊倒伏的蘆葦上,鞋子被清涼的河水浸透,人打了個冷戰,胸中狂熱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這把怒火似乎將心中一切燒成灰燼,在這一刻,他的胸膛裡空蕩蕩的,什麼念頭都不存在,也不願想任何事情。他找了塊石頭坐下,目光漸漸適應了黑暗,能看到水流在河灘的石子上激起細弱的浪花。他便聽著水聲,定定地望著。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草叢被踩響,一罐啤酒遞到面前。傅昭陽接過來開啟,仰頭喝了一大半。邵聲便在他身邊坐下,跟著他喝了一大口,“我沒半句好說的,你還想打,就往死裡打。”
“讓我自己待會兒。”傅昭陽悶聲道,“剛才我殺了你的心都有!”
邵聲喝盡手中的啤酒,將易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