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看到邵一川玩得不亦樂乎,也扭著身體要從母親懷中掙扎出來,嘟嚷著,“爬爬,一起爬爬。”
楚羚笑道:“這兩個小傢伙就交給我吧,你們兄弟倆坐下喝杯茶。哦,昭陽,幫我看著點廚房的高壓鍋,一會兒記得關火。”
傅昭陽取出茶具,泡上一壺鐵觀音,向杯中倒茶時他提著壺把的右手輕輕顫抖,邵聲想要伸手接過來,他擺了擺左手,順勢扶住壺身。
“其實沒什麼大毛病。”傅昭陽微笑著將茶壺放下,“只是做不了太精細的活兒,平時也沒什麼大礙。”
邵聲心有愧疚,“當年要不是我……”
“別再這麼講了。”傅昭陽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我比誰都清楚,這件事發生後,誰心裡最難受。而且當初是我自己疏忽大意,怎麼能怪別人?的確,有那麼兩三年,我像個小孩似的學說話、學走路,但我知道,你們心裡比我難熬。”他望向一同玩鬧的兩個幼童,“我聽楚羚講,川川的大名叫邵一川,是麼?”
邵聲沉默著點了點頭。
傅昭陽低聲嘆息,“這名字,我也一直記得……莫莫她,知道麼?”
邵聲眼睛一熱,“應該,是知道的。”
“我相信莫莫不會怪你,但她一定很難過。”傅昭陽緩緩說道,“這些年她始終對我們避而不見,我們也尊重她的選擇,她應該有和過去無關的生活。如果她能幸福,那麼是否願意見我們,都沒什麼關係。方拓說她的舞蹈工作室經營得不錯,也有個關係穩定的男朋友……”
邵聲想起和小模特親暱曖昧的黃駿,不覺蹙了蹙眉。
傅昭陽看他神色有變,繼續說道:“當然,這些都是表象,她到底怎麼想我們都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她有什麼不開心,我們也沒辦法幫她徹底解開心結。我和楚羚也一直惦記著,過一段時間二十年隊慶時莫大會回來,希望他知道的多一些……不過莫大似乎不知道你和莫莫的過去,所以他對於我康復後和楚羚在一起這事兒,一直有些耿耿於懷。”
“莫莫應該不會告訴任何人。”邵聲心中感慨,“她大概想,就當我從來沒有存在過。”
二人一時沉默,相對無言。邵聲振奮精神,問道:“你見過老莫幾次?他真的不打算回到金融圈了?”
“你知道他的個性,前兩年他在華爾街已經做得很不錯,金融危機時整個專案組被裁員,這些事他都不願意提,我們見面時也沒多問。那時他的簽證也有問題,索性回國,四處登山攀巖,現在在陽朔開了一家小店,賣戶外裝備。聽方拓說,只是個樂趣,也不指望著賺錢。”
邵聲笑,“方拓這臭小子,倒是和誰都有來往。”
“是啊,他本來隨船出海做遠洋勘探,工作辛苦,薪酬不錯,一年有大半年在海上,餘下小半年在休假。不過後來也辭職了,去做戶外網站的推廣。”傅昭陽將攀巖隊眾人的下落一一道來,“何仕畢業後跟著思睿去了長沙工作,婚後生活太幸福了,在那麼熱的地方一年還長了三十斤。大周少言寡語,但現在堅持做學術的,只有我們兩個,他去日本做了一年的訪問學者,回來後在武漢教書。左君碩士畢業後留在上海一家金融公司工作。”他向前探身,“這些朋友,你也有□□年沒有見過了吧。前段時間攀巖隊的學生們籌備二十週年慶典,找到了歷年來的許多素材,有些年代久遠,就拿來找我分辨。我當時,好像一下就回到了十幾年前。這次大家都會回來參加聚會,少爺你可是萬萬不能缺席啊。”
邵聲點頭,“時間定下來告訴我,我一定參加。”
“我還有另一個建議,”傅昭陽伸出右手來,他的五指合不緊,虛握了一個拳頭,“雖然力量不如以前,但許多事我還能做得到。這兩年我又開始攀巖了,水平沒辦法恢復到以前,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