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了肝癌……”
王香蘭忍不住顫抖:“思齊說,不吃藥,他們能活十多年……”
宋瑾瑜深深地吸了口氣,過了許久,也不能將這些資訊消化。
陸伯濤,印象中他總是不苟言笑,嚴肅地板著臉,可是她在陸思齊那裡看過關於他的許多報導,他捐小學,蓋醫院,帶著昂貴的藥品深入偏遠鄉村,報紙上的陸伯濤已經有些老態,卻有著一雙精明有神的眼睛,他握著蒼老病者的手,滿臉悲愴。
本地媒體稱他為“慈善家”,可是這一刻,宋瑾瑜卻連嘲笑都沒辦法送給他。
她永遠記得父親被病魔折磨時的慘狀,瘦骨嶙峋,在三十多度的夜晚痛得全身冷汗,最可怕的還不是身體上的痛,心裡那種絕望、沒有尊嚴可言的治療才是叫人無奈又瘋狂的地方。她的父親死於肝癌。可是……那些病人呢?他們患的是罕見病,國家沒有扶助,藥品少見而昂貴,在經歷巨大的痛苦之時,陸伯濤將他的靈丹給了他們,讓他們在絕地忽逢希望,但是……這樣的希望卻只有那麼短暫的兩三年,希望過後,便是急轉直下的絕望。
王香蘭靠在椅子中,輕輕舒了口氣。
“說出來後好受多了,這段時間……我都快透不過氣來,每天擔驚受怕……”
“您怕什麼呢?”宋瑾瑜抬起頭,眼睛裡是掩飾不住的傷痛:“您是在為陸氏做的那些事情感到不安,為那些病人不安,還是……您擔心事情敗露……?”
王香蘭一驚,下意識地轉頭環視了四周一圈:“瑾瑜!你小聲點,難道你想讓人發現這些事情嗎?你知不知道,如果被別人知道了,不僅伯濤要判刑,就是思齊,也會!”
轟的一聲,宋瑾瑜一下子愣在原地。
第三十章
坐牢?判刑?這樣的字眼;宋瑾瑜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離她這麼近。
王香蘭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蘇湄知道這件事情後一直幫我們瞞著;甚至懷了別人的孩子都可以犧牲;和思齊結婚,為的就是讓她叔叔不要告發陸氏;你呢?難道想將我們全部送進監獄?!”
什麼?宋瑾瑜張了張嘴;有些生硬地反問:“難道傷害了那麼多人;你們打算就這麼瞞天過海?”
王香蘭嗤笑了一聲:“所以我說,我始終對你不滿意。聽我說這麼多;你的第一反應不是關心思齊,問一些他的情況;反倒是裝聖母,評判起我們來。”
見宋瑾瑜不說話;王香蘭自顧自說道:“蘇湄的叔叔蘇照嶽你見過了,她那段時間和思齊一起做調查,調查結果被她叔叔發現,他是公司檢測科的科長,為了不受牽連,準備將伯濤告發,蘇湄攔不住他,只好用結婚來要挾。”
宋瑾瑜已經感受不到震驚了,只是有些木然。
“他們在車裡被人發現……也是故意鬧那麼大,蘇家都愛面子,只好讓他們結婚。蘇照嶽自然也只能幫忙隱瞞,現在思齊已經將那幾種藥全部停產,一部分患者也得到了補償,我現在沒有別的要求,只是想保住伯濤的命!”
宋瑾瑜覺得頭很痛,腦袋裡有一根神經正在一抽一抽,讓她不得安生。
為什麼?原本平靜無波的生活,怎麼會變成這樣?
原本以為離婚是終點,可是這一刻她才知道,那僅僅只是一個開端。
宋瑾瑜不說話,氣氛一時陷入僵持,王香蘭嘆了口氣,緩了緩情緒:“我今天不是來教訓你的,我只是想將思齊做的那些事情告訴你,讓你去勸勸他,他……要去自首。”
宋瑾瑜噌地抬起頭,聲音顫抖:“自……首?!”
“他為什麼同你離婚?原來一早就打算好了,我這個兒子,心高氣傲,從來都是堂堂正正,這一次他傷你的心,穩住蘇照嶽,就是為了爭取時間,將那些藥品全部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