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個電話,說是咱們袁橋的拆遷上訪戶拉起橫幅,堵了市委的大門。同志們,事態很嚴重啊。市委領導都被堵在大院出不來了!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我們平亭四年一度的招商大會,這個隱患要不及早排除,到時在上級領導和海內外客商面前,會造成多大的政治影響?造成多大的經濟損失?”
“凌書記,我不去看也知道,肯定是上東村這一批不安定分子乾的好事!”常務副鎮長王端良一拍桌子,朝對面武裝部長許世朝一望,“估計市委是以安撫為主。這些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孃的貨色,光安撫有個啥用。市委為了安定和諧不便出手整治,我們袁橋鎮可不能手軟。許部長,要不你抽調一百多個基幹民兵,咱們去市委把鬧事的一批人揪回來?”
“王鎮長,基幹民兵又不是鎮政府養的家丁。你上下嘴皮一碰講的容易,事後,我一個人到市委武裝部吃批評?再說本鄉本土,轉個彎就是親戚,哪個民兵願意為了這個事拋頭露面做惡人?”許世朝冷笑一聲,“王鎮長還是去跟派出所毛所長打個招呼吧,讓派出所出警還算師出有名。”
“派出所不能出面,一出面性質就完全變了,容易激化矛盾。”吳越是分管社會綜合治理的副書記,對許世朝這樣的言論實在不敢苟同,也顧不上初來乍到要收斂鋒芒,趕緊說了一句。
“村民上訪也有其正當的訴求,你動用專政工具,非但解決不了矛盾,反而等於火上澆油。老百姓的對立情緒一旦觸發,更加鬧得不可收場。越是在這個時候,越要注意工作方式。我想還是以勸解為主。”紀檢書記兼組織委員陶旭輝也表明態度支援吳越。
吳越、陶旭輝兩人一反對,許世朝嘿嘿幾聲閉上了嘴,他剛才的話也不過是和王端良鬥氣罷了。私下裡,他跟陶旭輝的關係還不錯。
“那,這個勸解工作就有你陶書記去負責咯。”王端良不冷不熱說了一聲。
“我身為黨委成員之一,當然責無旁貸。難道你王鎮長就可以不聞不問?”陶旭輝頂了一句。
“就是嘛,不是說上半年就基本做通了上東、芳西、大浦三個村拆遷戶的工作,就等著簽訂協議動手拆遷了,怎麼現在會鬧出這麼大的事來?年初黨委會議上,可是把拆遷這一塊劃分給政府口子管理的。”分管社會事務辦的副書記石豔群插了一句,她是一個女同志,也沒有太大的政治野心,只想任期內太平無事就好,一點斤兩都不敢挑。
石豔群的意思很明顯,誰分管誰負責,不要出了事大家都有份。
“石書記,政府、黨委兩架馬車要合成一股力才會拉動袁橋向前發展。”董輝婉轉地批評了石豔群,看得出他還是有一定威信的,他一發話,四下都靜了。
吳越抿著嘴,目光從爭論的人身上跳來跳去。袁橋鎮的基本情況他是兩眼一抹黑,地方工作如何開展他也沒有理出頭緒,還是多聽少說為妙。
“老王的出發點是好的,當務之急是立刻讓堵住市委大門的上訪村民回來,消除這一次的壞影響。至於採取何種方式麼……”董輝舌頭在嘴裡打了個轉,又把球輕輕踢給凌博山,“我們還是請凌書記定奪吧!”
吳越感覺得出董輝是傾向王端良的方案的,他之所以不急於表態,而是讓凌博山拍板,表面看似對一把手的尊重,其實是推卸責任,把難題交給凌博山來做。
“同志們,事情既然出了,還是少些不必要的爭論吧。我個人同意陶書記的意見,對待群眾千萬不可簡單粗暴,治標不治本,必將引發更大的風波。”凌博山清了清嗓子,“出了這樣的群體上訪事件,證明我們的工作還做得遠遠不到位。當然,作為袁橋鎮第一責任人,我個人必須負最大的責任。會議結束後,我會立刻趕去市裡,去做上訪群眾的思想工作。吳書記,你初到,情況不明,不用去。石書記呢,你一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