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邊,那邊有個試衣間。警銜、警號佩戴都有講究的,我幫你去弄一下。”陳勇熟門熟路,招呼吳越推開旁邊一個小門。
王玉芬留在外面和管理庫房的女警閒聊。
大學畢業時,對將來,吳越有過許多美妙的設想,但壓根就沒有想過當獄警。原本鐵板釘釘的一份好工作就因為一個叫許峰的人,因為許峰輕飄飄的一句話,頃刻化為泡影。
從小到大,吳越都充滿自信和驕傲,他頭腦聰明,長相英俊,身手又好,他覺得自己就是所謂的天之驕子,完全可以掌握命運和未來,哪知道他所擁有的一切在權力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權力對於年輕的吳越來說,實在太過陌生和遙遠,他從來沒有料到,自己一腳剛踏入社會,迎頭就被權力痛擊。許峰不過是一個縣級市市委副書記的兒子,居然就能將權力的大棒揮舞的如此生猛。權力難道可以這樣粗暴、直接、肆無忌憚?
儘管始終咽不下這口氣,可看到穿衣鏡裡自己帥氣的模樣,吳越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了笑容,畢竟穿上制服,幾乎是每個男人童年的夢想。
“喲,挺精神的。小吳,下一期司法廳的《警壇風雲》就選你當封面人物吧。”王玉芬看著從試衣間走出的吳越,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勇哥,老大肩膀上是一條杆一顆星,你的二條杆兩顆星。這有啥說法?”方天明指了著陳勇的肩章。
“小吳這是見習警銜,等他工作滿一年轉正後才能正式授銜呢。我這叫二級警司,工作整十年,又混了個副中隊級才授予的。不過,我是司法學校的中專生,小吳是本科,他一轉正,起點警銜就是二杆一星——三級警司,呵呵,一年等於我工作六年啊。”
“咦,我記得小強說,嫂子比你晚工作,怎麼她的星你還多一顆?”方天明成了好奇寶寶。
“我怎麼敢跟她比,人家是機關幹部,級別高。”陳勇有些尷尬地乾笑。
吳越饒有興趣地聽著,不知不覺目光定住在管倉庫的女警肩上,乖乖!三槓二星,這不跟政治處劉主任一樣嗎。
“小夥子,到了我這把快退休年紀,只要不吃處分,哪怕你以前一直是個辦事員,也能享受副科待遇。你去場部到處轉轉看看,哪一個老頭老太不是扛二級警督警銜的?”女警善意的笑笑,“沒有職務在身,級別就是虛的,我的說不定還不如你的一槓一呢,最多警銜工資比你高個六七十吧。小夥子,這三槓兩星要是給玉芬他老公扛上,那才管用,他這年紀,至少也是個大隊正職!”
職務就是權力,如果自己擁有權力,那麼一個月前就不會遭受如此大的打擊和屈辱。如今這世界,就算自己拳頭硬、力氣大又有什麼用,難道能快意恩仇,去殺人、去放火嗎?對於權力,吳越突然萌發了從未有過的渴望和追求。
許峰!等著我吧,老子不會一輩子窩在這犄角旮旯裡的!
越想越是氣悶,吳越叼了根菸走出裝備科,方天明和陳勇也跟著出來過煙癮,只留下王玉芬還在家長裡短聊個不停。
一根斜長的毛竹橫貫在吳越眼前,山風吹來,竹葉唰唰,彷彿是許峰沙啞的不屑聲:照老子的話去做,平亭市機關事業單位,隨你挑。不聽話?你給老子當一輩子待業青年!哼哼哼……
許峰,你個雜種!吳越心中無名火起,膝蓋略一沉,身形猛地彈起足有二米高,同時擊出一記有力的鞭腿,“啪”,碗口粗、七八米高的毛竹應聲斷為兩截,一截斷竹竿從高處落下,吳越伸出右手一抓,“喀嚓”,就像捏豆腐一般,竹竿四分五裂。
吳越打架很厲害,在平亭一中讀書時,他和立強加上胖子三人沒少跟社會上的流氓混混打交道,據說還在平亭市黑*道圈子裡闖出個“惹不得”的名號,一度讓一中校園成了流氓混混難以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