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她沒精打采地去上班。許紹羽整個上午都沒出現,她的心情好了些,偏偏小敏午休時又提起他。“啪”,莫詠一手摺斷了方便筷,惡狠狠地警告:“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
“為什麼?”小敏奇怪,“你最近跟帥哥關係不是挺好的嗎?”櫃檯上只有她們兩個人,其他人都打盹去了。平時莫詠喜歡在午休時和小敏拌拌嘴的,但今天許紹羽這顆老鼠屎破壞了她的好心情。
“天底下為什麼會有鄰居這種東西?”她呻吟,“如果他不住在我對門我才懶得理他哩。天知道跟他說話有多容易冷場,老大一個人像石頭一樣,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覺得有問題的是你。”小敏朝她翻白眼,“誰規定是鄰居就要處好關係的?你快改改這毛病吧,不管喜不喜歡,能躲的人就躲,不能躲的人就對人家無比熱情,做人哪有這麼假的?你這種人應該被流放到無人荒島去。”
“我也想呀,”莫詠嘀咕,“但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嘛。我只好盡力讓周圍的人感覺舒坦一點。”
“就是這樣才嚇人,聽聽那些小丫頭怎麼議論你:‘私底下聊得挺熱絡,第二天上班就翻臉不認人。’你討厭人,就直接表現出來呀,幹嗎做兩面人!”
“我並沒有討厭她們,只是不喜歡與人深交而已。可是兩個人獨處不說話氣氛很尷尬耶,而人多的時候,就用不著我活絡氣氛了,我當然願意在旁邊納涼了。”
小敏無言,轉而瞪窗外的天空。
“小敏,你在幹嗎?”
“我在祈禱天上落一道雷把你這個怪人劈死。”
小詠在躲他。
倒不是許紹羽有多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但她表現得太過明顯,要他不察覺到都難。這一個星期內他們在樓梯上碰到三次,每次小詠的鞋帶都“恰巧”鬆了,她只好低頭彎腰順便躲過他的招呼。而且她似乎患上了“許紹羽條件性腹痛”,只要他光臨書店,她保準跑洗手間,而且不等他離開就絕不出來。
許紹羽有些犯愁,因為沒有人介紹書給他看,好幾次他都空手而歸了。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晚上的話怎麼得罪小詠了。與女孩子相處的經驗貧乏得可憐,而小詠又是這樣一個古怪的女孩。他嘆氣,隨便從書架抽出一本書,心思卻無法專注在書頁上。那女孩似乎太常佔據他目前的生活,而兩人甚至還談不上熟悉。只是,太過熱情的小詠讓他無所適從,避他唯恐不及的小詠又令他煩惱,他現在非常懷念他們原先的狀況。
目前的情況讓許紹羽想起小時候回老家,外公的大雜院裡還住著幾戶人家,那些孩子們在院子裡玩官兵遊戲,而初來乍到的他只敢在旁怯怯地看。後來不知是誰發現了他,要把他拉進去玩,他卻死命抵抗,還差點哭了出來。那之後,他們玩耍時總是噓他,不讓他看。自己似乎仍沒長大,很多時候都寧願躲著注視別人,感覺無比滿足,無比安全。
他透過玻璃窗望著遠處縹緲的天空,突然想到離開。最近午夜醒來,瞪著樹影幢幢的天花板,只覺心臟正中的破洞越來越大。如果沒碰上小詠,也許這個小城已乏味黑白,他也早飛去另一個陌生的城市。可是以後呢,就這樣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流浪下去嗎,他到底想抓住什麼呢?
耳邊一個響指打斷許紹羽飄離的思緒,他回神,發現身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笑嘻嘻的女孩。
“帥哥,想誰想到發呆呢?”小敏肆無忌憚地取笑他。
他笑笑,沒有把她的玩笑話當真。
“你犯了什麼事,讓小詠躲你躲得這麼勤?”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敏顯然也不期待他會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聽小詠說你就住在她對門,為了你們兩個好過,我好心指點你一下。小詠呢,與人交往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她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