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狴犴神像前上香,實則是借狴犴香火神光確認沈晏身上是否有異常。
現在既然確認無恙,糾結於未來還沒發生的事情意義不大。
兩人都將此事暫且放下。
又再一塊回到擺著怨屍的房中。
一進門,便看見宮戰遊手好閒靠在一邊挖耳朵。
而田齊,正獨自蹲在兩具怨屍殘骸前,目露精光的拔水蛭。
從他臉上認真又開心的表情看,他很喜歡這份工作。
趙鯉本還擔心他們弄亂,現在卻放心了。
誰都會弄亂,這位田百戶應當不會。
看他興致高得很,趙鯉也不打攪。
和沈晏、宮戰三人站在後邊看了許久,直到最後一條水蛭被田齊從怨屍的屍骸上拔下來。
這些水蛭,裝在竹筒中。
竹筒有些小,吸飽血的水蛭又圓又胖,擠在竹筒中有些裝不下。
這些兇悍的水蛭,擠擠挨挨,竟是相互撕咬起來。
趙鯉上前將地上綁著紅線的雜玉拾起,放進了竹筒中。
發黃的玉在水蛭翻滾時,被捲到了下方。
雜玉方才放入,竹筒中的水蛭相互吮吸糾纏得更加厲害。
趙鯉卻皺眉尤嫌不夠。
又在竹筒中火上澆油一般灑了一把硃砂。
對陰晦怨氣而言,硃砂如同烈火。
這些水蛭受不住灼燒,頓時更加兇猛的相互叮咬。
如同養蠱一般,小小的竹筒成為廝殺之所。
趙鯉交代田齊和宮戰,將地上兩具已經沒了價值的屍體拖去燒掉。
自己則是垂頭,心無旁騖的觀察著竹筒中的水蛭戰況。
時不時添一把硃砂助興。
沈晏不放心她,自護衛在側。
時間一點點的推移,將要到晚上時,竹筒中的還活著的水蛭,在怨氣催化下,口器已經變異,生出尖牙相互啃食。
它們翻滾,攪纏,自己被啃咬的同時,也瘋狂的咬食著旁邊的水蛭。
啃食、吮吸……
直到最後,在竹筒中只留下一隻異常壯碩,顏色如殷紅的水蛭,泡在濃漿裡。
這最後的勝者異常兇悍,嗅到趙鯉和沈晏活人的味道,不停的向上躍起,將竹筒的壁撞得啪啪作響。
雜玉沉在這些濃漿底下,趙鯉看著這活蹦亂跳的勝利者,微微挑眉。
又往裡灑了一大把硃砂。
這時竹筒中濃漿已粘稠似粥,竟咕嘟咕嘟翻滾出一個個大泡。
好似岩漿沸騰。
先前還兇悍想要咬人的水蛭,再受不住這灼燒。
可旁邊也在沒有可以咬食發洩的物件。
它四處亂撞幾乎被燒死之際。
終察覺到沉在竹筒底下的雜玉。
一個猛子扎進濃漿中,遊向那塊冰涼的雜玉。
與泥鰍鑽豆腐那一道名菜,又異曲同工之處。
肥壯的螞蟥貼在涼玉上,被燒得痛苦至極,卻又不能進去躲避。
它雖無思考能力,本能卻在,拼了命的將身體黏在玉上。
就在走投無路之際,圓圓滾滾的肚子忽然一動。
從水蛭的口器中,探出一根似血的細絲。
這一縷細絲攀在雜玉上,一點一點的融化進去。
原本鵝黃的雜玉表面,生出些紅色脈絡。
而那肥壯的水蛭,肚皮一翻徹底死去。
趙鯉看見那水蛭的屍體軟趴趴的浮上來,這才鬆口氣。
帶著些輕鬆的笑意道:“成了!”
她抬頭看去,這才發現外邊早已天黑。
這荒宅中,點滿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