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受這所有的有無,他甚至不求一段感情,只求一個機會。
願不願意,試著去愛上他?
我能不能,愛上他呢?
就在我的內心掙扎糾纏,心亂成了一團亂麻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好像有什麼人急匆匆的趕來了。
我剛一回頭,就看到大門被人一把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屋內的燭火因為大門洞開突然襲入的一陣風而狂亂搖曳起來,照耀著那張黝黑的臉晦暗不明,也照亮了那雙眼睛裡的焦急和驚惶,他一看到床上的情景,立刻擰緊了眉頭。
我已經站了起來:“藥老!”
來者正是裴元修的父親藥老。
那些去請他的人動作很快,也的確是因為現在的情況危急,萬一裴元修有個什麼意外,這些人只怕都逃不過被殺的命運,而藥老一出現,也讓我稍微放下了一點心,鬆了口氣道:“你終於來了。”
藥老的醫術,當初在給我解毒的時候,就已經窺見一斑,這樣一個妙手出現,裴元修應該可以逃過此劫吧!
他什麼話都沒說,疾步走了進來。
一走近床邊,裴元修胸口的那一點寒光立刻刺到了他的眼睛裡,藥老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便立刻轉過身,將背上挎著的一隻木箱放到桌上,一開啟,頓時寒光滲人,藥香四溢,裡面滿滿是各種保命的丹藥,一排排小刀,一包包銀針。
他先拿起一隻小瓶,從裡面倒出三顆赤紅色的丹藥,直接遞到裴元修的嘴邊:“吃了。”
裴元修張開嘴,立刻吞下了藥丸。
吃過藥丸之後,藥老便不說話了,只是看著他,我站在床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但卻很清楚這個時候最不應該做的就是問東問西,因為我是絕對幫不上忙的,便只看著,過了不一會兒,就看到裴元修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起來,嘴唇已經白成了一張紙,映襯著嘴角的獻血,看起來格外嚇人。
這個時候,藥老從藥箱裡拿起了一把剪子,一轉身看到我,便說道:“你先出去,關上門。”
我點點頭,急忙就往外走,在回身關門的時候,看到裴元修還躺在床上,那雙眼睛固執的望著我,我咬咬牙,還是先關上了門。
院子裡,已經一片漆黑了。
那些侍從守在各個角落,一個個都嚇得面無人色,看到我出來,全都驚恐卻又期待的望著我,好像想要問,又不敢問。
我只輕輕說了一句:“戴罪立功,才是你們現在改做的事。”
這話一出,他們都點了點頭,也不再看我,而是謹慎的注視著周圍去了。
我慢慢的走到了院子中央。
雖然時間過去了大半夜了,但彌散在院子裡的那股硝煙硫磺味還沒有散去,隱隱的,還殘留著剛剛的歡笑和熱鬧,可一轉眼,就已經全都變了。
原來,世事真如此無常。
想到這裡,我又忍不住回頭去看房子的後面,那一片漆黑的山林。
傷裴元修的人到底是誰?
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裴元灝?這不像是他的做法,如果真的是他,我也不可能還好好的呆在這裡;顏輕塵?他不敢,至少他不可能在我離裴元修那麼近的情況下讓人行刺,換句話說,他還不敢得罪我;申嘯昆?他最有可能,可他剛剛才在九江站穩腳跟,又得到魏寧遠的助力,有魏寧遠在,這個人能把握整個大局,他應該會勸申嘯昆把全副精力放在自己勢力的經營上,不可能到這裡來行刺裴元修。
可如果不是他們,又到底是誰?
是誰,能在我的身邊蟄伏這麼久,只為了今夜的一擊即中。
這個人,一定很瞭解我和裴元修的關係,所以知道守在這裡,終有一天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