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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黯然別離

天亮以後,金燦燦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繁密縫隙,零亂地灑落在我們昨夜相依的那片土地上。鳥兒在枝頭歡暢鳴唱,可那清脆婉轉的聲音此刻於我而言,卻似一根根尖銳的針,無情地刺痛著我的心。微風輕柔拂來,帶著清晨獨有的絲絲涼意,撩動著草叢,草叢中的露珠晶瑩閃爍,宛如我那破碎不堪的心在淚光中搖曳。

我從睡夢中緩緩醒來,下意識地朝身旁伸出手,觸碰到的卻是一片冰冷與空寂。這瞬間的觸感讓我的心猛地下沉,彷彿一顆巨石直直墜入無底深淵。我驚慌失措地瞪大雙眼,急切且慌張地坐起身,視線如狂亂的風在四周急切搜尋柳如煙的身影。然而,周圍除了我孤獨的身形,再無其他。我的心剎那間被黑暗的恐懼緊緊包裹,彷彿被一隻無情的大手狠狠揪住,一種不祥的預感如洶湧的潮水般湧上心頭。

我慌不擇路地站起身,腳步踉蹌,差點撲倒在地。臉上寫滿了焦慮與惶恐,向著四周聲嘶力竭地呼喊:“柳如煙!柳如煙!”那聲音在空曠的山谷中不斷迴響,帶著我無盡的期盼與恐懼,可回應我的只有那空曠而淒涼的迴音,像一把把利刃,一次次割破我脆弱的心。我如同一隻迷失方向的困獸,瘋狂地在四周狂奔亂跑,目光急切又絕望地掃過每一寸土地,渴望能捕捉到那熟悉的倩影。

突然,我瞧見地上用樹枝劃出的八個字:江湖路遠,有緣再見。那字跡清秀婉約,無疑是柳如煙的筆跡。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鑽心的疼痛卻絲毫無法減輕我內心的痛楚。凝視著這八個字,我如木雕般呆立原地,腦海中瞬間被無盡的空白佔據,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清晨的微風輕輕拂過,帶來絲絲涼意,卻怎麼也吹不散我心中那厚重如鉛雲的陰霾。樹葉沙沙作響,彷彿在無情地譏諷著我此刻的無助與悽慘。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不告而別?”我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困惑、痛苦和無盡的哀怨。眼神呆滯而絕望,死死盯著那八個字,似乎想透過它們看穿柳如煙的心思。嘴唇不停地顫抖,臉色蒼白得如同冬日的霜雪。我緩緩蹲下身子,雙手緊緊抱住頭,手指用力揪扯著頭髮,心中被失落和悲傷填滿。淚水在眼眶中拼命打轉,我緊咬著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強忍著不讓它們掉落,喉嚨裡卻抑制不住地發出低沉而痛苦的嗚咽。“難道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嗎?”我自言自語著,臉上的表情痛苦扭曲到極致,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彷彿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死結,嘴唇顫抖得愈發厲害。

我緩緩站起身,眼神迷茫而無助地環顧四周,拼命想要找到哪怕一絲一毫她離去的蛛絲馬跡。然而,除了那八個字,什麼都沒有。草地依舊青蔥翠綠,可那原本充滿生機的顏色此刻卻顯得如此刺眼,彷彿在嘲笑我的痴傻;小溪依舊潺潺流淌,那清脆的流水聲此刻卻像是悲切的嗚咽。不遠處,幾株桃樹,粉色的花瓣紛紛揚揚飄落,悠悠墜入小溪中,隨著溪水緩緩漂去,那場景恰似“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悽美而又讓人心碎。

我無奈地長嘆一口氣,苦澀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緩緩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絕望與無奈。心中的失落如洶湧澎湃的巨浪,一波接著一波猛烈衝擊著我,幾乎要將我徹底吞噬。

此時,陽光愈發強烈,直直地照射在我的眼睛上,刺得雙眼生疼。我抬頭望向天空,那湛藍如寶石般的顏色純淨而又深邃,卻無法撫慰我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幾朵潔白的雲彩悠悠飄過,看似逍遙自在,可我卻被困在這痛苦的離別之中,無法掙脫。“江湖路遠,有緣再見……”我反覆呢喃著這八個字,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刺進我的心窩。那尖銳的疼痛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

我失魂落魄地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動作遲緩而機械,彷彿一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