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還用朕跟你說?”
耿舒寧掙開他的束縛,再次恭敬跪地:“那就請萬歲爺看在我一片……忠心的份兒上,成全舒寧。”
這一次,她的傲骨再沒有退卻,抬起頭,逆著光,看向那個高大的身影。
“哪怕青燈古佛,舒寧甘之如飴,我可以耿氏全族的性命發誓,此生絕不背叛!”
當然,自梳也行,不然就得偷偷喝酒吃肉了。
怕胤禛看出她走神,說完,她將腦袋磕在手背上,等著他的答覆。
胤禛確實被她這番話震到了。
從沒人如此熱烈地表達過自己的愛意,更沒有人以這樣決絕的方式斬斷自己留下的路。
耿舒寧有句話說對了,他確實無法回應她這樣濃烈的感情。
而耿舒寧捏準了他的性子,最務實不過。
她站在巨人肩膀上拿出的新奇玩意兒,對他很有用,他不會逼著耿舒寧去死。
胤禛沒扶她,倒退著一步一步坐回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沙啞出聲。
“好,朕答應你了,你去吧。”
耿舒寧偷偷吁了口氣,不枉費她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左膀右臂的路子,終於走通了。
“舒寧——謝萬歲爺恩典!”
她平靜地起身,“舒寧告退。”
轉過身,她慢吞吞行至門前。
蘇培盛早聽到動靜,大氣不敢喘地開門。
人怎麼請來的,自然還得怎麼送回去。
哪怕只為了耿舒寧對主子爺這樣的情深意重,蘇培盛也願意把她當祖宗供著。
耿舒寧踏出門檻,突然頓住腳步,怔忪抬頭,看向天際。
天兒已經不早了,灰濛濛的,卻有一點一點的白落下。
她倏然回頭,看不清裡面坐著的人,卻依然露出帶著酒窩的笑,再給這狗東西最後一擊——
“爺,下雪了。”
剎那間,冷靜看她出門的胤禛,深邃眸底掀起劇烈波瀾,心底猛地一空。
大雪紛飛起了陣勢之時,耿舒寧也乾脆利落離開了養心殿。
胤禛沒攔著,只覺得殿內地龍可能燒得太猛了,叫人呼吸不暢,走到窗前,大開著窗戶,安靜看落雪看了好一會兒子。
快到晚膳時候,蘇培盛實在熬不住,搓著手捧了大氅過來,小心翼翼上前伺候。
“主子,天兒冷,您千萬保重龍體啊!”
胤禛由著蘇培盛伺候,天寒地凍的他也知道冷,只是不想動。
“蘇培盛,你現在聽見落雪什麼聲兒了嗎?”胤禛平靜問,似是疑問,又似是呢喃接了句——
“朕怎麼聽不到呢?”
蘇培盛心窩子莫名酸澀抽了下,說不上是為了那小祖宗還是自家主子,張了張嘴卻難得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胤禛也不用他回話,自己接著往下說——
“身為皇子也好,皇帝也罷,朕既然生在皇家,傳承子嗣是朕的責任,最忌諱專情,以她這玲瓏心思,難道不懂嗎?”
“說喜歡朕,朕就沒見過她這樣喜歡人的,叫人半點摸不著心腸,你信不信,就這麼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回了自個兒屋裡,指不定怎麼偷笑呢!”
越說胤禛越覺得自己有理。
“她就是個純粹的混賬,說什麼帝王寵愛虛無縹緲,朕就差縱容她騎在朕脖子上了,以她的聰明,在宮裡立足,還用靠朕的恩寵?”
“再說了,她勾得朕不上不下的,又不把酸話說清楚,朕怎知她的心思?”
“朕說她狡言飾非,渾身都是心眼子,一點不為過吧?”
蘇培盛:“……”那您就別招這祖宗了唄!
後宮那麼多願意哄著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