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過所有選項,他竟找不出一個可以被接納的可能性。
他企圖在眾多腳印中分辨出白河和祁兮逃出山林的痕跡,結果卻給了他一個結實的耳光。
“殿下,眼瞅著太陽快落山了。”有個年長的護衛小聲提醒道,他隨後的發言吞吐艱難,顯得有些口吃,“……雖說不曾見過,可、北境外頭的傳聞,想必世子殿下也、也聽說過……”
被他這麼一渲染,旁的人面面相覷,有個護衛甚至打了個寒噤。
白堯陰著張臉沒說話,卻沒有制止他的意思,這護衛脖子一橫,把後面的話說得飛快:“就我們幾個能不能找到二公子不說,二公子也可能從別的地方回去了……此事不妨先稟告白王殿下,再行商定也不遲。”
明明是下雪天,這哥們一席話說得大汗淋漓,就快把“我不想送死”五個大字貼在臉上了。
白堯雖然心急,但他也知道護衛說得對。
他騎著馬,沉默地往林中探去。
快要接近林地的時候,胯下那匹身經百戰的戰馬卻躊躇不前,發瘋似的扭著腦袋,想要脫離他的掌控,怎麼也不願往前再走一步。
白堯看著前頭的廣袤叢林。
他有一種感覺,這片銀裝素裹的無瑕林地,真的會帶領他們通向深不見底的地獄。
白堯深吸一口氣,做出了判斷:“今晚你們幾個留在牧場,隨時準備接應二公子。我火速回城告知父王。若尋不著人。明日天一亮,咱們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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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祁兮和白河問起北境的傳說。
讓她失望的是,白河既沒聽說哪裡出現過活死人,也沒見過那隻長相怪異的巨大鳥獸。
白河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這幾乎讓祁兮懷疑,昨天的經歷都是因為自己高燒未退而產生的幻覺。
如果不是偶然在山腳下看到那根巨大紅色羽毛的話。
那根羽毛三尺餘長,橙黃的羽軸兩側生出光澤豐盈的羽枝。明明是活物的羽毛,卻像剛在火焰上錘鍊過一般,帶著漸變的烙紅。
它和普通羽毛一樣輕柔順滑,卻和活物一般擁有自己的體溫,融化了周遭的一小片冰雪。
祁兮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昨日傍晚大雪足以封山,唯獨這片山地,白河還能在期間找到能躲避的洞穴。
她拿起羽毛,猶豫了一下,還是和白河簡略說了,然後將羽毛貼緊胸口收納。
沒多時,身體就暖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