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節奏加快。
場上丁梨和肖鹿一雙劍舞越發膠著。
這曲子顯然不是丁梨的主意。
她的劍發了狠,一招一式雖隨著旋律,卻意在制服肖鹿。
肖鹿劍術遠勝丁梨。
面對意中人,他只能防禦,巧妙地抵擋丁梨,不叫丁梨尷尬,也不讓自己難堪。
兩人舞著比著,逐漸退到臺下來。丁梨突地一劍刺過,肖鹿翻身一帶,丁梨一時沒控制住力道,瞠地將一位女眷的桌子劈成了兩半,桌上酒碗吃食摔了一地。
場上一片驚呼。
“梨兒!!”白王起身,沉聲喝道。
白傅正寵溺丁梨,雖說丁梨性子刁蠻,但從未有過過於出格的舉動,這是他第一次訓斥丁梨。
女兒家氣性大本不是大事,但在這個場合就算過了頭!
丁梨就跟發了瘋似的,白傅正的話也不聽不管了。她兩眼擎了淚,咬著嘴,似是所有的不滿和委屈都往肖鹿身上發。
“阿堯!”見夫君動怒,白王妃趕忙喚道,言語裡止不住顫抖,“你,你快去,梨兒就聽你的……叫她停下!”
“啊?”白堯是第一次見丁梨動怒,心下還在發懵,被母親一喚,又抬頭去看丁梨那模樣,一時間不知該喊她,還是直接衝過去阻止她。
祁兮的酒醒了一小半。
她隱約記得上一世這兩人就如一雙怨侶,只是沒想到這一世,她才剛到北境,兩人的劇情進展就如此迅速。
身側突然傳來喊聲:
“梨兒,別打了!”
是白堯。
白堯從邊上的席位走出,站在距離祁兮不遠的地方,握著劍柄的指節微微發白,惱道:“差不多行了,你快過來!”
聽到白堯喚她,丁梨動作緩了下來。
“堯哥哥……”她回頭看向白堯,淚水終究含不住,直直淌在臉上,滴滴答答掉在地上結成冰。
肖鹿見她停下,稍稍舒了口氣。哪知丁梨突然過來推了他一把,撞了他個踉蹌。丁梨冷哼一聲扭頭,提了劍,跺著腳就往白堯那邊走。
“可惜了。一個有意,一個無情。”
有人小聲評價。
白堯上前一把將丁梨拉在身後,向場上眾人賠了不是。白王妃跟著起身,向剛才受了驚嚇的女眷敬了酒。
白王滿臉怒容,緩緩坐下,向丁梨道:“我是過於縱容你了吧?什麼場合做什麼事,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我教一遍嗎?”
丁梨好容易緩過來,還沒消氣。她拗著脖頸衝白王道:
“我與堯哥哥青梅竹馬,叔父也是許了的。如今,皇帝陛下給堯哥哥賜了婚,我就活該被你們丟到一邊去,什麼人都能上來踩兩腳,什麼臭男人都敢打我主意!”
肖鹿早已回到白王身後站著,就算被意中人當眾罵“臭男人”,依舊沒有表情,看不出情緒。
只見他薄唇緊閉,一雙單眼皮的鳳眼挑著。黝黑的臉上雖說有些雀斑,顯得乾淨、健康。
肖鹿長得並不比白堯差。
“你說的什麼混賬話!”見女兒竟敢頂撞白王殿下,丁夫人登時慌了神,輕輕推了推丁梨的肩膀,壓低聲音輕喝道:“你叔父說你兩句不得?如今還反得了!”
丁梨小孩子心性,本就執拗。丁夫人不說還好,這一說,她更覺得全世界都與自己為敵,心下好不委屈!
“母親非得這麼說,女兒就……”丁梨咬牙,右手劍氣出鞘!不待眾人反應,寒光一閃,劍鋒已然橫在祁兮眼前!
祁兮將將抬頭,凍得有些發青的一雙小手正慢慢剝著橘子,細心地剛把完整的橘子皮摘得乾淨。
明明是副看戲模樣,此刻卻成戲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