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發生些什麼,白河全然不知。
封侯儀式已過兩日,若非胸口疼痛至極,白河都以為自己在做夢。
“所以,你認識司空禮?”
病床旁,白傅正問他。
“他和祁兮是舊識。”白河如實答覆,“可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救我。”
“這我知道。”白傅正說,“可你說祁兮二哥血洗妹妹住處,並不會有人相信。王府內流言說的可都是司空禮乾的。”
白河驚訝道:“是我親眼所見。問祁兮,吳雙或是紅豆,都能得出一樣的結論……”
言及此處,白河忽地緘口不語。
他們是有串供的可能。
白河又說:“我與司空禮非親非故,包庇他做什麼?他與祁遠情同兄弟,這麼做又能有什麼好處?”
白傅正說:“那麼祁林這麼做又是為什麼?若是照你所說,祁兮這個哥哥兇狠殘暴,連親妹妹都不放過。司空禮為什麼不殺祁林以絕後患?”
白河有片刻怔愣,半晌道:“大概是我們不知道偃州江湖恩怨。”
白傅正不置可否。
“父王是懷疑……”
“司空禮這個人,實在太奇怪了。”白傅正長嘆道,“在江湖上消失多年,卻千里迢迢跑來離州江湖發展勢力,實在叫人摸不清動機。他的影宗雖是新門派,實力可不容小覷。”
“父王未免憂思過深。”白河說。
說話的時候難免扯痛傷口,白河聲音很低,沒有起伏。
“離州江湖本也簡單,點翠閣齊威幫分居兩頭。如今新晉影宗,也只是三足鼎立掀不起風浪……”
白河話音剛落,就聽白傅正接上一句:“你當真這麼想?”
白河覺得,他的父王意有所指。
明明兒子臥病在床險些喪命,白傅正依舊提升語調,顯得咄咄逼人。
白傅正說:“如果點翠閣有司空禮的份,齊威幫也有司空禮的份呢?”
“兒臣確實有所耳聞,可……”
白河心思活絡,瞬間明白過來:父王憂心的是,離州江湖即將迎來大統|一。
這對官府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聲音戛然而止,白河的背沁出冷汗。
迎接他的是白傅正的一錘定音。
“你在替司空禮說話。”
判詞般,話音落下,白傅正拂袖而起。
“兒臣……”白河強撐身體要說話,傷處撕扯,傷口沁出血來。
“快躺下!”畢竟是親兒子,白傅正難免上心。
他長嘆一聲,還是說與白河聽:“南離前幾日小範圍兵亂。”
白傅正說:“三州交界自古以來就容易亂,偶爾出岔子也不稀奇。有訊息說,祁遠也在那裡——”
說到這裡,白傅正看著兒子意味深長。
“告訴父王,”他說,“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還給祁遠過寫信了?”
白傅正聲音很隨和,就像小時候問他“下午吃沒吃過茶點”一樣日常隨意。
他問得多簡單。
只是扒開問題的表皮,探究裡頭的骨血,血淋淋地,白河看到簡短的一句話。
——你是想謀|反嗎?
謀權,謀勢,殺父兄。
白傅正竟把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往他身上套。
哪怕歲月輪迴,白河也不會想到,有這麼一天,他清明正直的父親竟然會懷疑他造|反。
白河頓時五雷轟頂,遲遲說不上話來。
“寫過信倒也沒什麼,都是親家。”白傅正將話題轉回。
手輕輕搭上白河的肩,白傅正又說:“只是司空禮既有江湖情報口子,又有人員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