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殺死同伴滋味不好受吧？”

午飯兩葷兩素。一老一少在院裡面對面坐著，夾起一筷紅燒茄子，林寅徵問祁兮。

祁兮左手搭在桌上，尚不能動，右手扒飯顯然又太慢。挖上一勺茄子在飯碗裡狠狠懟爛，合著米飯祁兮大口往嘴裡送。

“都這樣了，還能坐在一張桌上吃飯。林叔叔，咱們真不愧是一家人。”女孩子話語含糊不清。

不置可否林寅徵嗯了聲，夾塊兔肉放她碗裡，道：“紅燒的，小姐應該喜歡。”

“不啊，來離州以後，我覺得香辣口的更好吃。”祁兮認真道，隨手舀起來嗷嗚一口吃掉，“小滿廚藝很好。”

一老一少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就好像剛才無事發生。儘管那間柴房就在祁兮身後。

“好吃就多吃點。”碗裡又落下一筷子青菜，林寅徵道，“這幾日趕路要再快些。”

飯勺懟懟懟，祁兮眼睛微眯，道：“怎麼，有說法？”

“早點帶小姐去黎陽。”一碗飯扒完，林寅徵又盛一碗，道，“你男人相思病犯了，他要見你。”

祁兮哦了聲，笑一下：“還不是因為你們那封信。這下倒好，白河恨我一輩子。”

“那又如何？”林寅徵不經意道，“他這輩子也就到這了，怨不了小姐多久。人嘛，總要往前的看不是嗎？”

“確實。”祁兮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自家人嘛，殺了也就殺了，反正怨不了多久。”

“聽說小姐要去黎陽，二少爺吵著也要去。”林寅徵忽道。他放下碗筷，惡作劇般等祁兮變了臉色，才繼續慢慢說，“放心。他去不了的。老爺要帶他進宮面聖……請罪。”

“皇甫慶豐又不是祁林殺的，帶他請什麼罪？”祁兮打了個小小的飽嗝，“要帶也是帶哥哥吧。”

“對外可是說大少爺閉關悔過呢，不表誠意怎麼行？”林寅徵道，“失去皇甫慶豐的大宇天子如斷左膀右臂，挨著前後腳被司空禮刺殺……天家多疑，這時候叫大少爺近身就是找死。”

“這樣啊。”祁兮想了想，道，“你們會不會太小瞧皇帝了？會不會他才是隱藏於世的絕世高手，比皇甫慶豐都強的那種。”

林寅徵哈哈笑起來：“別的不說，小姐想法真的很有意思！”

祁兮道：“林叔叔你說，除了五大宗師，總是有些厲害角色不能或者不屑於參與這種評選吧？天底下厲害的肯定不止哥哥他們幾個，對吧？”

林寅徵點頭，笑：“小姐說得對。”

祁兮道：“所以林叔叔要小心點。”

“怎麼說？”

“萬一我也是個超級厲害的世外高手呢？林叔叔可要對我好些啊！”女孩子說。

林寅徵大笑：“好可怕，好可怕！小姐那麼厲害，我這麼對你，你一定會找機會殺掉我，是吧？”

說到“是吧”兩個字的時候，男人笑容收起，冷然肅穆，看著女孩子。

迎著他的目光，祁兮也笑，清麗面容上眼睛亮亮：“是啊是啊，我那麼厲害，你這麼對我，我一定讓你死得非常難看。”

同樣的，最後幾個字咬牙笑。

隔著剩飯殘羹，桌子兩邊一老一少對峙，院中殺氣瞬間瀰漫。

關注這裡的小滿等人大氣也不敢出。

這是要打起來了？祁家小姐真是倔。打又打不過林大人，這又是何必。

默然一刻。

“好玩，有意思！”林寅徵收回視線，慢慢拍兩下手，聲調拔高，道，“有意思啊！”

祁兮也笑，道：“就是說啊……林叔叔你看，我們明明可以相處融洽的，幹嘛天天繃著一張臉，多沒意思！偶爾開個玩笑樂呵一下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