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玩笑?”
“不是。”
“那就好。”
離州和偃州不同。
盛夏雨後氣溫總是驟降。著涼受驚的祁兮發燒起來,兩次昏沉著差點從馬上摔下,只能替她弄來馬車坐靠著。
這時候祁兮不再客氣,裹著被褥開始睡。期間休息林寅徵看過兩次,小姑娘身體發燙睡得很沉,林寅徵也就不再懷疑有它。
“明天就到黎陽了。年輕人長身體呢,多吃些。”牛肉粥熬得滾燙香甜,一口下去渾身冒汗,暖洋洋的。
祁兮應聲好。
如今燒退了,人也精神許多。女孩子吃飯格外有食慾。
“林叔叔,今天這菜太豐盛了。”女孩子一邊咀嚼一邊說,“喝個粥嘛,肉蛋菜魚都有的,真是不心疼。”
她這話說完,院中瞬間安靜下來。咀嚼聲停,就連邊上吃飯的小滿夾菜的手也頓住一下。
只有林寅徵神色自若。
一顆鵪鶉蛋落在她碗裡。
“吃你的。”林寅徵說。
祁兮笑一下:“吳量呢?和我們吃的一樣嗎?”
“你倒是關心他。”林寅徵道,“他喝粥就好了。”
麻利夾了幾筷子,祁兮道:“我給他送點去。”也不去管林寅徵同意不同意,祁兮端著盤子就往吳量那邊送。林寅徵沒有阻止她。
這是要對他們下死手了?
祁兮故作輕鬆坐回,林寅徵說話了。
“小姐,儘管你不樂意,不過呢,如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他說,“明天的這個時候,如果你不能勸說白河開城投降,我們就會攻城。”
祁兮看他,哦了聲。
“還真是送別飯啊。如果白河不投降,你們輸了會把我當擋箭牌;你們贏了我這個叛賊家屬也沒有好果子吃。”她說話很直接,滋溜一口粥,道,“那我要多吃點才是。”
“所以小姐,你要努力勸他投降。”
祁兮懶懶笑一下:“你們寫那種勸降書,白河都恨死我了,怎麼可能……”
“總是多少有些情誼在吧?好比說,”林寅徵道,身子傾來,語調低低,“接近,藉機,殺了他。”
他咧開嘴,道:“只怕小姐不捨得吧?……我可是從丁小姐那裡聽過,你對白河芳心暗許,你們倆暗通款曲的風流事。”
祁兮撇撇嘴,道:“丁大小姐這點事記到現在,也是閒得沒邊。”
林寅徵沒接話,只道:“小姐,你是聰明人。聰明人都知道順勢而為。我們是抱著拼死的決心到現在的,將來也會是。”
“小姐姓祁,最好不要胳膊往外拐。一旦我們輸了,第一個沒命的只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