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兮第一次見白河這麼生氣。這陣仗就連紅豆也沒見過幾次。
紅豆揉揉眉心。
“不許去!”四下無人,白河把桌子拍得哐哐響,“黎陽戰事我做主。我說不許去你就不許去!”
好看的人連氣急敗壞看上去都那麼動人。祁兮坐在白河面前托腮笑盈盈看,道:“生什麼氣啊,我這不是來找侯爺商量麼?”
“你……”
這些日子黎陽城防範不敢有差池,縣衙那邊還有民生軍需一類的事要統籌。今日白河和縣令張沫商議要事半日不在,祁兮拉著紅豆跑到城東觀望竟然就見到了林寅徵。
見也就見了,還著了老狐狸道,被當面提出這樣荒謬的條件來。
“這叫什麼商量?”白河怒道,“早知道你這麼想死,那日在城下我就不該救你!”
紅豆低聲道:“侯爺,這話過了。”
看著白河氣到雙眼血絲,祁兮凝了笑又氣不出。她道:“侯爺放心,我對自己身體最為清楚。雖說先前在林寅徵那吃了苦頭,萬幸都是皮肉傷。那會兒皇城舊傷不好,這才逼不得已受他制約。現在……”
“現在你也沒好。”打斷話語,紅豆急急道,“祁兮姐姐你休整幾日精神是足了。我們大夫治病,可不是讓病人更有精力去送死的!”
“我知道。”祁兮悶悶道。
紅豆道:“那就別去。那個姓林的愛怎麼說怎麼說,不搭理就是了。”
目光遊移,祁兮拉拉白河衣袖,示意他坐下來,道:“不行啊。且不說皇城那會不會派人來,就算沒有,我們訊息閉塞,城裡大家都是普通人,外頭有稍微漏點訊息進來,聽風是風聽雨是雨。這種事,想必你比我清楚。”
白河沉默不言,祁兮繼續道:“林寅徵就是篤定,他想要的局面一定會出現。”
紅豆忽道:“可是,為什麼要和司空禮一對一?這麼做的好處在哪裡?他就這麼肯定自己能贏?”
“白堯和祁家抱團,雖靠著栽贓陷害侯爺出師有名,可光靠這個,在皇城那還說不通。”祁兮道,“如今藉著司空禮在此,就能坐實侯爺的謀逆之罪。”
“哎呀,那豈不是去不去都不穩妥?”紅豆愁眉不展。
祁兮道:“就算我有傷,就功夫來說,打贏他問題倒是不大。只是和祁林不同,林寅徵沒有和高手過招的執念。他利益至上,肯定沒安好心。”
白河道:“疑點就在這裡。林寅徵會不會耍詐暗算……”
“那倒不會。”祁兮打斷道,“林寅徵追求利益,可絕不是會幹這種事的卑鄙小人。否則,我父親不會重用他到現在。”
白河靜靜看著祁兮,道:“你打算怎麼做?”
祁兮笑一下:“見招拆招,去了就知道了。”
莫約見她執拗,白河變得耐心:“不知對方手段,又沒有絕對勝算,你為什麼一定要去?”
“因為他該死。”眯了眯眼,祁兮說,“我想殺他,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紅豆倒吸一口冷氣。
雖說知曉祁兮身份有些陣子,可這是祁兮頭一次毫無遮掩地露出自己嗜殺的一面。
紅豆想起祁兮上皇城通緝令的名頭是刺殺天子。當時她覺得一定是哪裡弄錯了,可現在她迷茫了。紅豆開始覺得,只要祁兮願意,刺殺大宇皇帝這種事她確實做得出來。
紅豆和白河表情變得古怪,祁兮有些莫名其妙。
“幹嘛這麼看著我?我不傻也不瘋。你們放心,我會約他在城下比。”女孩子展露笑容,道,“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記得救我啊。”
“任性。”
一甩衣袖,蹦出兩個字,白河起身就走。
圈住他胳膊,祁兮跟著起身,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