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聖旨到了。
白王府外,白河讓紅豆尋祁兮過來,不想今日祁兮不在別院,吳雙也不在。一陣慌亂後,白家接旨,得訊息的吳雙趕忙去尋祁兮。
郊外到內城要些時間,祁兮推辭巫鴉好意,馬不停蹄就往回趕。
內城這頭,即便祁兮不在,白河還是徑直去到別院。
賜婚一事,他本就自作主張。如今聖旨下來,自然越早告知祁兮越好。
他有誠意,他可以等。
白河下馬,隨口問護院:“德寧公主出門了?”
護院行禮道:“二公子不湊巧。公主殿下和吳雙妹妹早飯過後出門,女孩子家家,時不時會去市集玩耍,也不算稀罕事。”
白河嗯了聲,說:“我在裡頭等她。公主回來,記得通報。”
祁兮吳雙不在時,院內從沒來過客人。如今白二公子一來,院內打雜的做飯的照面打過招呼,一時竟不知安排他在哪裡歇息。
白河也隨意,囑咐幾人各自忙去,自行在院內停停走走。
雖說兩人婚事板上釘釘。可到底未過門,白河沒敢往祁兮閨房去。
他只在祁兮閨房外院內站定。五月中,院內桃花開得匆忙。許是這些天風大,花朵從盛開到凋零不過數日光景。白河看著緊閉的房門,有些怔愣。
當他第一次夜裡來這裡的時候,喜歡祁兮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
他說不清,也記不得。
如今,接下聖旨後第一時間就來尋她,在此之前白河也預演過無數次。可真到眼下,要面對祁兮,他竟不知如何言說。
他將聖旨說與她聽,她會生氣嗎?
白河想了想。
祁兮的話,她會接受,可也會生氣吧,這些並不衝突。
只是他沒有經驗,不會哄女孩子高興。
遠處過道里下人來回忙碌著。
白河突然意識到,祁兮來離州月餘,除了紅豆走得稍近,偌大離州,竟無人知曉祁兮到底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這些人還包括他自己。
白河有些喪氣。
人在無措的時候往往會做些無意識的舉動,好比現在。
很快白河溜達完別院,閒逛過各間閒散屋子。白二公子隨意一探,別的不說,唬得下人們幹活更賣力了些。
兜兜轉轉,白河來到後院。
方才他在院內走過,沒多留意。這排房子顯然因為沒人居住,下人打掃得也不勤快。白河摸摸雕花窗欞,指尖薄薄一層灰。
白河隨手推門,幾扇門都上了鎖。
這些下人真是怠慢,白河心想。
後院偷懶沒打掃就算了,別院既給了德寧公主,哪有隻給用一半的道理。如此想著,白河順手卸了扇門鎖,進屋。
乾冷灰塵隨著大門開啟在空中打轉。幾聲乾咳後,映入眼簾的是屋內層疊的金絲檀木箱。
由於這排屋子中間打通,間間相連。白河這麼往裡看,只見箱子一層接著一層,一排連著一排,頗為壯觀。
白河伸手觸控最近的那隻,上頭的雕花他熟悉,當下瞭然。
是天家贈予德寧公主的嫁妝箱。
這不能怪白河沒想起來。
他護送祁兮回離州,一路輕裝上陣,只叫祁兮撿了幾隻最緊要的隨身帶,其餘由後頭隊伍護送。雖說知曉名目數額,可這些箱子真堆在眼前,白河還是有一剎震撼。
晃神過,白河意識到自己在這裡很不妥。賜婚聖旨才下,他就孤身撬鎖來看未來媳婦嫁妝,這傳出去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白河急急往外走。
也就在這當口,衣袖勾上箱角雕花。
白河抽袖擺,轟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