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梨倚坐在廊道里,陽光暖洋洋鋪滿一身。
見丁夫人從小徑走來,丁梨喊聲“娘”,放下手裡那捲閒書,一路小跑迎上。
“娘,我聽下人說,德寧公主三日沒去王府了?”
“怎麼?你還怪想她的。”叫下人將手裡的托盤物事往院中亭內一放,丁夫人屏退他們,招呼丁梨在她對面坐下,道,“這幾日做什麼?沒你陪娘去王府,為孃的還有些不習慣。”
丁梨嘿嘿笑著迎上來:“梨兒這不是聽孃的話,在家乖乖的嘛。”
“就你嘴甜。”丁夫人寵溺般用手颳了下女兒鼻子,眼神一恍惚,“只是……”
丁梨抬頭看她:“只是什麼?”
丁夫人猶豫,不知如何開口。
她忍了三日,也讓府裡下人保持緘默了三日。
以至於丁梨至今還不知道七日後在白王府辦的是一個怎樣的宴席。
咬咬牙,丁夫人還是開口:“七日後,你叔父要宴請離州所有要員。”
丁梨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叔父說……”丁夫人調整情緒,儘量讓話語顯得輕鬆,“要正式介紹德寧公主……”
丁夫人把話說得很慢,以便每個字都能得到女兒反饋:“以未來世子妃的身份。”
原以為丁梨會衝她發脾氣,哪想女兒只是抬起頭看她:“娘打算怎麼做?”
丁夫人愕然。
丁梨笑盈盈:“娘說過,只要梨兒不鬧,娘就有法子!娘打算怎麼做?”
“梨兒……”丁夫人去捧丁梨臉,心頭一酸。
“娘。”丁梨淺淺笑,“如果不能毀了她,就是毀了我。”
丁夫人的心顫了顫。
原本她覺得只要丁梨還純潔無瑕,為了女兒,髒了自己的手也無所畏懼。
千算萬算,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天真浪漫的可愛梨兒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還是丁梨原本就是這副模樣?
做母親的渾然不覺。
“梨兒,你聽我說,”丁夫人澀聲道,“祁兮的宗師哥哥到北離了。你不可能對她下得了手。”
“所以……”丁梨顫聲道,“母親覺得,這就算了?”
丁梨一哭,丁夫人心如刀絞。
無論孩子變作什麼模樣,在母親眼裡都是襁褓中最可愛的小天使。
“別哭,啊,我們還有法子。”丁夫人拭去女兒臉上的淚水,將桌上琺琅罐子拽在手心,道,“晚宴會在王府的春園辦,為孃的負責統籌規格樣式。”
丁夫人開啟琺琅罐子,給丁梨看過裡頭的白色膏體。
丁梨淚光閃閃,抬頭問:“娘,這是什麼?”
“……”丁夫人猶豫著,直到女兒又問了一遍,她才咬牙答,“引春。”
引春。
這就是引春呀。
丁梨瞪大雙眼。
她聽說過的,這種春|藥混入食材無色無味、造價極貴;最為霸道的是引春沒有解藥。
“可是,”丁梨疑惑道,“母親不是不讓我編排德寧公主嘛!”
怎麼手段和我想的一般無二。
“那是不讓你編排你二表哥!”丁夫人道,“白家丟臉,我們丁家也跟著失面!”
丁梨歪歪頭:“那要怎麼……”
丁夫人語速又輕又快:“她哥哥來了呀。”
“原來如此!”丁梨拍掌大笑,旋即被丁夫人捂了嘴,聲音急轉直下,低如蚊蠅,“這麼一來,德寧公主就不單是德行有虧,還與兄長亂| 倫!就算是叔父,乃至聖上,都不能再叫堯哥哥娶她為妻!”
丁梨盈盈笑,好會兒目光一凝,讚道:“不愧是娘,姜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