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杯咖啡進來,又出去了。
向晚棠跟謝尋面對面在沙發。
謝尋眸光微暗,沉聲問:“你剛剛什麼意思?”
向晚棠看了眼謝尋,嘆了口氣,道:“我對你跟以南之間的事情,不太瞭解,但我七年前就知道你了,你是以南愛著的人。”
謝尋心下一震,不解,但沒有打斷向晚棠的話,聽著她繼續往下說。
“我跟以南相識我就不說了,直接說謝總可能感興趣的部分吧,他跟我去美國之後,我替他辦理了入學,本來看著好好的人,卻在突然一天晚上自殺了。”
謝尋猛地抬頭,滿臉的震驚,不可置信,甚至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我說的是以南自殺了。”
向晚棠似乎想起當時情形,面上都是不忍。
“他就將自己泡在浴缸裡,那麼淺的一點水,要不是明河幫我拿東西給他,湊巧去了公寓裡,他差點就把自己淹死了!而手機上是謠傳你跟某集團小姐訂婚的新聞。”
謝尋血管裡流動的血液,像瞬間被凍住,冷得如同置身冰窖之中。
“也是從這一天起,以南被檢查出重度抑鬱,他整天渾渾噩噩的,嘴裡只會喊著奶奶和謝尋兩個人,他軀體化特別嚴重,手抖,吃不下東西,頭疼失眠,甚至不止一次想要自殺,只有抱著件黑色衣服時,才會勉強鎮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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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棠嘆氣,“可他的情況,並沒有好轉,我們只能強迫他去治療,治療的時候,醫生強行把他抱著那件黑色外套拿走,他醒來後,發現不見了,瘋了一樣到處找,醫生不讓我們給他,他跪著求我們,說他只有那件東西是屬於謝尋的了……”
謝尋聽著,心痛到無法呼吸,眼眶漸紅。
對於沈以南的崩潰,他彷彿能切身體會。
“總之治療了三個多月,他的情況算是稍稍穩定,但也是時好時壞,他出院後,我們給他餵了過敏藥,拉著他喝酒,把他灌醉了,我問過他一些話,他的回答,我現在都記憶猶深。”
向晚棠講述著,記憶回到了那晚。
向晚棠問:“活的這麼痛苦?是因為恨嗎?”
沈以南點點頭,“是吧。”
向晚棠猶豫了下,“你恨……謝尋嗎?”
“……不恨。”
“那你恨誰啊?”向晚棠不解。
“我恨我自己。”
“為什麼?”
“我恨我自己,謝尋對我那麼壞,那麼狠,還間接害死了奶奶,可我還是做不到去恨他。”
“那你是還愛著謝尋嗎?”
沈以南沉默著,沒有否認,也沒有回答。
向晚棠從記憶中回神,看向謝尋,眼神複雜。
“以南雖然沒有回答,可是那顯而易見的答案,謝總,不會猜不到吧?”
謝尋的心揪成一團,面色白的嚇人,唇瓣顫抖著,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向晚棠看出謝尋的不好受,滿心無奈。
“這份檔案是沈以南還沒收購謝氏股份的時候,他寄回美國,想讓秘書轉交給我的。”
向晚棠將檔案推到謝尋面前。
“你們之間的對錯,我是外人,沒有資格去評判,可這個東西能證明,沈以南對你從來沒有過恨。希望你看過之後,能認真考慮,給他,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吧,以南他真的也不好過……他的抑鬱症現在又復發了。”
向晚棠把自己知道的,能說的都說了,留下東西,起身離開。
謝尋喉嚨像被什麼塞住,難以呼吸。
他的手發著顫,拆開檔案袋,緩緩開啟。
遺囑。
立遺囑人沈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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