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陽緩緩地走到審訊室門口,雙腳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住一般,突然停住了步伐。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翻湧的情緒,然後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胸口,似乎想要將那些不安和緊張都壓下去。
整理好心情後,王墨陽慢慢地轉過頭來,目光再次落在程海濤身上時,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程先生,再見。”這簡單的四個字,卻蘊含著千言萬語。
聽到王墨陽的道別,程海濤臉上同樣浮現出一抹微笑。他微微頷首,表示回應。兩人之間無需過多言語,彼此的眼神交匯已經傳遞了足夠多的資訊。
隨後,王墨陽毅然決然地邁出腳步,穿過那扇沉重的鐵門,離開了審訊室。一出門,他便立刻對守在門口的特務下達命令道:“你馬上給我去準備一桌豐盛的飯菜,送到這裡來。”那名特務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應聲道:“是!”接著便轉身匆匆離去。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邊洪凱帶著那幾個人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他們看到王墨陽,邊洪凱抬手朝著王墨陽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站長!”王墨陽邁著堅定而沉重的步伐,緩緩地走到眾人面前。他微微抬起頭,目光與邊洪凱交匯在一起,然後露出一絲略帶自責的神情,輕聲說道:“站長,我已經竭盡全力了。可看起來,這個程海濤簡直是鐵了心要一條路走到黑啊!接下來咱們該如何應對呢?還請站長您明示。”
此時此刻,無論王墨陽內心承受著怎樣巨大的傷痛和壓力,他表面上對邊洪凱的敬重之意絲毫未曾減退。他始終堅守著上下級之間應有的分寸和禮數,不敢有半點逾越。
邊洪凱靜靜地凝視著王墨陽,微微頷首表示回應:“嗯,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接著,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對於你剛才在審訊室裡的表現,我非常滿意。沒錯,就是十分滿意。其中緣由其實並不複雜,你並未採用那些常見的審訊手段——威逼、利誘以及恐嚇。相反,你是以一個對手、更是一個朋友的姿態去與之交談,試圖從根本上去動搖程海濤內心深處的那份信仰。雖然最終未能成功,但這完全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內。畢竟說到做思想工作,人家紅黨才稱得上是真正的行家呀!”
“走吧,我們回辦公室吧,此事從長計議吧”
說完,邊洪凱帶頭離開,而方俊則是走到王墨陽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悄悄聲說道,“墨陽,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有什麼進展,我會讓人通知你的”。
聽見方俊的言語,邊洪凱也是停住了腳步,扭過頭說道,“對,墨陽,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吧”。
“多謝邊站長,方副站長關心,那我就先回家了”,王墨陽打過招呼之後,跟著人群一起出了大門,然後獨自一個人繞道樓前,上了車離開保密局的院子。
此時此刻,王墨陽的內心猶如一團亂麻般糾結纏繞,各種情感相互交織、碰撞,令他陷入深深的掙扎之中。一方面,他由衷地希望程海濤能夠堅強地存活下去;另一方面,他也絞盡腦汁地思索著如何尋覓良機,把程海濤從那龍潭虎穴般的地方解救出來。然而,理智卻如一盆刺骨的冰水,無情地澆醒了他——這所有的想法都不過是一場不切實際的痴人說夢罷了。
程海濤如今身陷戒備森嚴的保密局,想要在此處成功營救,簡直比登天還難!且不提保密局內外那密密麻麻的重兵防守,單是那通往審訊室的一扇扇厚重堅實的鐵門,便如同難以跨越的天塹一般橫亙在前。
況且,紅黨在襄城根本沒有成規模、成體系的武裝力量可以倚靠。如此一來,擺在程海濤面前能夠活命的唯一途徑,似乎只剩下背棄組織、背叛信仰這條絕路。
但這對於程海濤而言,無疑是人生中最沉重的屈辱和汙點。以他堅定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