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片菜地裡依舊綠意盎然,如果忽略紀清越身上厚厚的衣服,很難想象出這是冬季時候的露天菜地,神奇土地為他提供了一個對抗季節影響的契機。
顯然,蔬菜的生長速度更慢了,比上次的五個星期要長一些,而且果實質量明顯沒有上一次好,菜葉和果實上或多或少出現凍傷的現象。
所以紀清越決定過了這茬,等到來年氣溫回升後再種菜。
令人欣喜的是,歷時兩個多月,小麥終於進入成熟期,抽穗結果。期間他按照李二郎的指導,給小麥澆過兩次水,青青的麥穗上果實累累,肉眼可能看不出來,紀清越上手去摸,經過選種泡水的小麥麥穗更加結實飽滿,捏起來沒有那麼多空囊。
說來也奇怪,李家好像已經預設李二郎的交友圈裡有他這麼一個不知名諱不見蹤影的神秘人,對李二郎時不時從外面帶回來的門窗小工具過了一夜就從家裡消失的事,與家裡一夜突然多出來的新鮮蔬菜都已經可以淡然接受了。
大家默默地選擇避而不談。
他問李二郎怎麼回事,李二郎沒有解釋太多,只說:“越郎,其實我沒有打算一直瞞著家裡人,所以家人對我每晚往書房送飯的事並不是完全沒有察覺,他們只是還沒能反應過來而已,我知越郎你在戒備什麼,你給他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不會暴露你的身份,你就看著他們,等相信了,再表露身份。”
紀清越一想,李二郎這種溫水煮青蛙的做法原來不止影響他的家人,也在影響他。
李二郎讓家人漸漸意識到他的存在,慢慢、慢慢地讓他們在這種做法下接受,沒有突然挑明,任由時間流過。
久而久之,李家人距離發現紀清越就差臨門一腳,有幾次李阿翁李阿孃已經提著燈到書房問起,李二郎只說在書房看書,後來甚至發展成光明正大在書房點燈。
只要紀清越不主動現身,李二郎就會找藉口迴避。
任由李家人怎麼懷疑,也猜不到事實是書房的畫裡藏了個人。
李家人逐漸習慣李二郎這種有些怪異的行為,雖然在書房點燈有些費燈油,但沒人說什麼。
李阿孃自從跟李二郎爭吵一架,回去深刻反思一番,發現自己確實在許多事情上無意識地偏向三郎,沒想到這些心思全都讓李二郎察覺了,甚至看得一清二楚。讀書雖然不易,但農活也艱難,家裡的農事大都是李二郎在忙,面朝黃土背朝天,並不比李三郎輕鬆到哪裡,尤其是李阿爹和李大郎去軍營後,李二郎要忙的事就更多了。
李阿孃決定痛定思痛,默默地在行動上放寬對李二郎各種限制。
書房裡,李阿孃再次扭捏地問起最近的事,李二郎與她大眼瞪小眼,也不解釋,每次都打著哈哈:“到時你們就知道了。”
李阿孃氣得提著燈的手都在抖,默唸著“莫生氣莫生氣。”
離開前還疑神疑鬼地環視一眼書房,實在看不到人,也奈何不了李二郎,她心裡本就覺得羞愧,想彌補的心思就更加明顯,於是徹底放棄阻攔李二郎,而是在走之前埋怨一句:“別大晚上的尋仙,天冷,早些回去睡!之前還讓你問問要做什麼吃食,如何這麼久了都沒個答覆。”
紀清越自己也在李二郎看似不作為的行為上,漸漸接受李家人慢慢意識到他的存在的事實,畢竟在他內心深處,還是不願意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一幅畫裡。
他可以不要夥伴,但不能活在一個沒有人的孤島裡。
李阿孃走後,紀清越才開口:“之前你問我想吃什麼,我記得我告訴你了。”
李二郎撓撓頭,沒想到他計劃準備的驚喜被阿孃意外戳破了。“記得,越郎想吃牢丸。”
一開始,李二郎不知道紀清越說的餃子是個什麼東西,於是他一番描述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