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穿得灰撲撲的、打著補丁的、在土裡刨食的他。
陸時元低了低頭,看著自己粗糙佈滿老繭的手。
和身邊光鮮亮麗的姑娘涇渭分明。
這時,服務員將面端了上來。
陸時元就這樣和蘇鵲儀一起一言不發地吃麵。
吃完的時候蘇鵲儀準備去結賬,坐在視窗的人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姑娘,已經給錢給票了。”
蘇鵲儀若有所感地朝身後的陸時元看去,男人笑著朝自己點點頭。
她嘟嚷著抱怨,“說好了我請你的。”
男人接過的她買的東西,“我怎麼會要你一個獨身來的小姑娘花錢。”
鎮子上沒啥好逛的,陸時元直接帶蘇鵲儀去了郵局拿包裹。
很大一個,沉得不得了。
“陸時元,你再等我一下,我去寄封信。”
陸時元領著包裹在郵局外的樹底下等她。
等蘇鵲儀出來的時候,他還在隔壁小賣部買了兩瓶汽水,橘子味的。
兩個人並排坐在樹下的石凳上喝汽水。
一口冰冰涼涼的橘子汽水下肚,蘇鵲儀舒服地眯起眼睛,“好好喝!”
但是一瓶汽水能有多少?很快蘇鵲儀就喝完了,眼饞著想要再去買一瓶。
陸時元拉住她的手,有些縱容又有些無奈。
“你已經喝過一瓶了。涼的,喝多了不好。”
蘇鵲儀不滿地嘟嘟嘴,卻是沒說什麼。
“對了,我買了一些糖,我吃不完,分你一點。”
蘇鵲儀說著就從裝糖的布袋子裡掏出一大捧,遞到陸時元眼前。
陸時元看了看一捧白藍相間的糖果和蘇鵲儀纖細柔軟的指尖,只是從中撿了兩顆。
“我不太愛吃糖,你留著自己吃。”
傻姑娘,這麼貴的糖一掏掏一大把,大方得很。
這種奶糖,村裡沒人會買。太貴了,一顆五顏六色的水果糖就能叫一個小孩開心好幾天,更何況是這種奶糖呢。
所以,才會被姓方的那樣矇騙。
蘇鵲儀只好將剩下的糖放回布袋子裡。
“哎,你上午幹嘛去了?也沒見你買什麼東西。”
陸時元將兩顆糖妥帖得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裡,面色如常。
“鎮子上有幾個親戚,去他們那裡轉轉。”
“哦,這樣啊。”
陸時元騙他的,他爹那邊的親戚都在村裡,他娘又是逃荒來的,哪裡有什麼鎮子上的親戚。
他是和鎮子上的兄弟商量過幾天去城裡出手一大批東西的。
投機倒把在現在所有人看來都是離經叛道的,他不想讓蘇鵲儀知道自己在幹這種行當。
可是,投機倒把又是現在來錢最快的。
以前覺得無所謂,可是現在,他突然想掙很多很多錢。
二人是最先回到牛車上的,蘇鵲儀腳邊躺著一個大大的包裹,隨後到的顧思雨看得都羨慕死了,“你家裡這是給你寄了多少東西啊?都快把家搬空了吧?”
蘇鵲儀有些小得意,矜持地坐直身子,“這算什麼呀。等哪天大家都回城了,我請你到我家玩。”
“那可說好了。”
誰也說不好他們這些知青還有沒有回城的機會,他們不是蘇鵲儀,家裡有本事也願意花功夫將人弄回去。
大部分人或許要在青山村磋磨一輩子。
更別提那些嫁了人娶了妻在這裡生根的。
回去的路上那些大嬸也驚奇地看著蘇鵲儀腳邊的包裹,真大啊!裡面估計有不少值錢的東西。
“小蘇啊,這些都是你家裡寄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