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回過神。
腦海中再也沒有那道低沉的聲音,可是恍惚的,那帶著辛辣的檀香卻好似一直包裹著她。
黃昏像是烈火染上天空,漸漸的,夜色以毀滅性的侵襲將世界淹沒。
伊莎貝拉穿著一身白色的斗篷,將金色的髮絲藏在兜帽裡。
孤獨地坐在教堂外空蕩蕩的長椅上。
馬修跌跌撞撞腳步不穩的在教會里亂晃。
終於,看到那個坐著的背影,眼睛一亮,冒出淫邪的光芒。
“臭表子,別以為告訴我勳章在哪裡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幾天忍你很久了。現在勳章在我手中,等今晚過去,你也得乖乖聽我的話!”
說著迫不及待地向她撲去。
伊莎貝拉耳尖微動,輕飄飄地躲過了馬修。
碧藍色的雙眼沒什麼情緒地看著他,說出的全是激怒他的話。
“馬修,你是想過河拆橋嗎?不怕我將你抖出去?怎麼現在沒了一隻手,成了廢人之後就越來越衝動了?”
馬修雙眼通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一看就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臉上都帶著將死之色。
他喘著粗氣,獨有的那隻手氣得緊握成拳,就想向她揮去。
伊莎貝拉輕易就可以躲過強弩之末的馬修的進攻,卻還是假裝受傷倒在地上。
神志不清的馬修看到被擊倒在地的伊莎貝拉,兜帽掉落,金色的長髮鋪灑在地上,像是一條金色的瀑布,白嫩嬌豔的臉上全是惶恐和害怕,瑟瑟發抖的像是一隻走投無路的小鹿,即將被惡狼撕碎。
馬修的神情變得興奮起來。
伊莎貝拉,這個剛進教會就被他看上的女人,漂亮得絕無僅有,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兩年他偏偏沒有對她下手,反而看著她爬的越來越高。
這一次,他不會再放過這個女人了。
從尖塔跑出來找伊莎貝拉的倫納德爬到樹上,黑色的身影在這樣濃郁的黑夜裡好似幾乎要消失殆盡。
祂的耐心也快要告罄,連貓形都差點維持不住。
她的計劃,就是這樣以身犯險嗎?
貓瞳陰森森的目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落在地上的伊莎貝拉和馬修身上。
明明她只要和祂開口,祂什麼不能滿足她?非要來這個破教會、吃這些莫名其妙的苦。
嘴上說不再信仰光明神了,乾的事樁樁件件都在違背自己的話。
現在,還要靠色誘才能殺掉這隻螻蟻。
尖利的貓爪忍不住從掌間冒出,難以自控地抓進樹幹裡。
倫納德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緒。
祂自誕生就是高高在上的黑暗神,祂掌管著世間所有的痛苦、災難、病痛、瘟疫、死亡,就如同光明神一樣,他不在乎世人的生死。
可是祂居然會為了一個區區壽命百年的人類而變得奇怪起來。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
原本只是因為被關在深淵裡一千年實在是無聊,難得碰到了一個可憐的小羊羔,抬手就能幹的事情。
祂幻化出分身,降臨在小羊羔身邊。
小羊羔很漂亮。
髒兮兮的,卻像一枝倒在血泊裡的玫瑰。
金髮染上了紅色,白皙的臉龐染上了紅色,連粉色的嘴角也是。碧藍的雙眼空洞又絕望地睜著,淚水從眼角流出。
倫納德這個被拆分成無數塊碎片的傢伙居然神奇地對小羊羔產生了憐憫。
祂將她帶回家,小心呵護。
祂從未對生死做出什麼掙扎,祂被關一千年、一萬年也可以,可是祂突然想以一個完整的面目出現在她面前。
完整的倫納德,或許可以將小玫瑰養育得很好。小玫瑰只